何控制地疯狂流了出来。
她怎么就招惹了这群SB?
她为什么会来这个人畜不分的鬼地方?
她的脑子很懵。
令人作呕的教室环境,是非不分的老师群体,仿佛吃翔长大的同学,她堂堂一个五讲四美、认真长大的小孩,怎么就沦落到这种肮脏的地方来了。
吊带姐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她?
吊带姐为什么是这么一个难啃的骨头?
打过几架,挨过她几个拳头,只引来吊带妹带来更多的人。似乎,张自回击的越厉害,吊带妹就越要证明她更牛逼,由此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所以呢?
难道要她张自低头,向吊带姐谄媚屈服吗?
也向她每月交个保护费,从此就屈居于她的羽翼之下?
不可能!
张自所有的脑神经都在发出尖锐狂乱的咆哮!!
不可能!!!不可能!!!!凭什么她要屈服,她长这么大,屈服过谁了!!!!!!!!
她有点忘了今天为什么和吊带姐冲突,为什么打架,甚至都忘了身上的伤。
她脑子里更多的是铁男打她的那一下,简直就像耻辱一样烙在心上。
这一下,伤害加倍,胜利全部折损。
凭什么铁男打她?凭什么!凭什么!!
以后吊带姐那群人更要洋洋得意猖狂的不行了!
这究竟是什么鬼世道。
张自突然开始怨恨起刚刚的自己,为什么不向铁男解释:是他们欺负我的,我被他们一群人打了。
张自捏紧了双拳,好像无力的辩解……
可就算你辩解了,铁男在乎吗?他只在乎自己的升职加薪那点破事,打哪个人都不重要。可是无论打在谁头上,都没有打在她张自头上重要!
当时就应该给铁男一个大逼斗,叫他尝尝自己的厉害!
可是……打人真的有用吗?
……
天下起了雨,张自在操场上晕晕乎乎地转了几圈后,坐了两个小时的公交回家了。
让张红毅打个电话说她生病了后,就进了卧室。
身上淋得湿哒哒的,张红毅和张爹都没看出来张自受了伤,只知道这个女儿今天话少得可怜,不像往常一样蹦蹦跳跳。
晚上,张忘似乎察觉到二姐的情绪,也挤到一张床上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
张自吸了吸鼻子,声音有点重:“没事。”
小妹张忘轻轻抚摸了一下张自,贴着她滚烫的背,轻声说:“有什么事跟我说呗,那个小太妹又搞事了吗,上次收拾了她还不消停吗?还有你们那个班主任,是不是又整天跑到班上发脾气了?”
张忘一张嘴,就把事情猜得七七八八。
张自眼角滚下一颗泪。
她赶紧闭上眼,一句话也不说了,生怕自己的哭腔让小妹听出来不对劲。好多年了,她从来没哭过。
小妹张忘很细心,性格也没有张超和张自那么急躁,就听二姐提过几次,她就知道她在职高里碰到了什么糟心事。
张忘一下又一下地给张自顺气。
她啥也没说了,因为知道张自的脾气。
第二天一早醒来,张自真的生病了。
喉咙痛得像刀片在割,头痛眼睛也痛,身上没有一点力气。
“姐,你发烧了!难怪你昨天身上那么烫!”
张红毅走进房间,看了看,张自脸很红,整个人看起来不太好。去外面拿了退烧药,用热水泡上端了进来。
白天,家里几个都出去工作上学了,就张自一个人在家。
她烧得糊涂,迷蒙着醒来没一会又睡着了,然后头痛醒,想爬起来却爬不起来,昏昏沉沉睡了一整天。
就这么烧了整整三天。
第六天才好转起来,第七天回去上课。
早上,张自坐在床边,一丁点也不想回去。从前在学校里多么欢声笑语啊,狐朋狗友一堆,背着老师笑啊闹啊的,下课偷偷买零食一块吃多香啊。
可现在,她连迈开腿的动力都没有。
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迷迷糊糊被张爹送到了班上,张自没精打采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着被鬼画符的书本,没有一点精力再去和那群人斗了。
她现在清醒着的时候,无法控制住脑子里的声音。
比如:自己的拳头为什么打不倒那群人?怎么样才能出掉这口恶气?怎么样能毁掉铁男的一生……
仇恨在她的内心埋下了一颗种子,同时屈辱、愤怒、不被理解、痛苦、迷茫,还夹杂着很多无能为力、自我的渺小在其中,又挥之不去。
张自十五岁的身板,稚嫩中长出了复杂的新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