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亦清掏出纸巾给郑泰民擦拭裤管鞋面,男子走过来道:“我来帮你,”说着扶起轮椅把手,问她住哪个房间。
谭亦清正要拒绝,站起来看到迎面走来的程安,对男子道了谢,然后道:“不用了,他过来了。”
男子反应过来谭亦清说的“他”是什么意思,笑着说了句没关系,转身离开了。
谭亦清推着郑泰民走了几步,程安已来到她的身边,脱掉外衣递给谭亦清,弯身蹲下横抱着郑泰民到了病房。
程安给郑泰民简单擦拭,两人一起给郑泰民换好衣服后已经到了中午十二点半。
程安道:“下去吃饭。”
谭亦清点了点头,道:“好。”
两人向走廊最南边的电梯方向走去,路过其中一间病房,两个护士正在里面洒扫消毒。
住在这里的老人和郑泰民年龄差不多,症状比郑泰民的状况还轻点,就是老是喜欢偷偷往外跑,害得家人多次寻找,不得已才送到这里。
谭亦清在病房门口停了几秒,程安问正在打扫的两位护士:“请问住在这里的老人是出院了吗?”
一位年长的护士道:“是的,出院了。”
另一位年轻护士立马道:“云姐,这位老人不是去世了吗?”
云姐拉着年轻护士嘘了一声,小声道:“年轻人胆子小,和他们说实话他们害怕。”
谭亦清跟着程安继续往前走,程安先到电梯门前,按着开门键等她先进去。
谭亦清却突然干呕起来。
程安忙奔到她身边,一手揽着她肩膀,一手扶着她胳膊,“谭亦清,你怎么了?”
她呕吐强烈,却什么都没吐出来,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一位中年清洁女工走过来,好心提醒道:“反应这么大,该不是有了吧……”
程安一愣,谭亦清却十分的泰然,她立马否认道:“不是的。”
程安知道那位清洁女工误会了,他尊重她不生孩子的意愿,向来做好安全措施。不知为何,听到清接女工的话竟然还会愣怔。
清洁女工狐疑地望了望两人,进了电梯。
谭亦清面色不太好,她本就皮肤白,这阵干呕过后,苍白的病容就十分地明显了。
程安忽然发现她似乎比刚从平城回来的时候瘦了。
谭亦清这会虽然面色苍白,精神却是不错,她挽起程安的胳膊,对着他轻轻地笑了笑,说:“咱们进去吧。”
程安觉得她挽他胳膊的动作越来越熟稔了。
他把一只手覆在她的手背上,说:“好。”
程安在心内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只有郑泰民这一个亲人了,她是因为听到老人去世的消息才会有这么大的生理反应。
陈牧野训斥完顾相宜,立即拽着她要把她送到机场。
顾相宜乖乖听完大叔的训斥,睁着一双大眼可怜巴巴道:“大叔,我一考完试就飞去找你,然后又飞到这里,没路费了。”
“我出。”
顾相宜一把抱住陈牧野手臂,开始耍无赖:“大叔,你出什么?”
“路费。”
“你出不起的。”
陈牧野扭头看她。
顾相宜弱弱道:“大叔,我所有的心思都得算上的,路费你付不起的,除非……”
“说。”
“除非你……以身相许。”
陈牧野气得直瞪顾相宜。
顾相宜忙打起另一个主意,拉着陈牧野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循循善诱道:“大叔,你知道的,你喜欢的那位姐姐已经结婚了。”接着拍拍胸脯极其英豪地道:“我们都是未来社会主义接班人,可不能做违法的事,所以大叔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顾相宜一路追随陈牧野,赶上陈牧野坐的航班,跟在他身后,偷听到机场的对话。
陈牧野道:“你知道的还挺多,不做卧底记者倒是可惜了。”
顾相宜接着洋洋得意道:“现在呢,站在你面前的这位,虽然比不上那位姐姐沉静美丽,但是呢,差的也不算太多,最重要的是人家已经结婚了,要不然你就退而求其次——哎,大叔,你去哪了?”
陈牧野回了郑泰民那里,扔下手机倒床就睡,直到第二天醒来才看到手机上的未接电话和信息。
——大叔救命。
来自顾相宜。
陈牧野吓个半死,立马拨了回去,顾相宜手机却是处于关机状态,他连忙下床换鞋出去找她。
唯一的联系方式中断了,陈牧野又气又急,打车去了养护院,他最后离开顾相宜的地方就是在那里。
顾相宜眼巴巴地望着来往的人群,蓦然看到陈牧野不管不顾地向她奔来,一把搂住陈牧野脖子。
“大叔,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