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与地震,持续了足足半炷香。
浓烟滚滚,冲向天穹,如一道不时闪烁火光的深灰巨朔直插云霄。
在这滔天景象之下,所有的人,都变得渺小,都神摇意夺。
但是,似乎并没有结束。
巨大烟柱之内,突兀闪耀起深红色的芒!
这光芒拔地而起,贯穿了整个烟柱,随着其不断上窜,烟柱开始变化,化作了熔岩模样,及至天霄之时,这芒如水柱触地,向四面八方崩散,犹如一朵巨大的血红光华的花正在绽放。
王都上方的云层,尽皆化作了火红之色。
直到滚滚火柱殆尽,火花迸开的那一个呼吸,那些绽开来的火红之芒突然又急剧收缩,全数聚流向中心。
如百川入海,八方汇流。
终于,这红芒凝聚成了一个点。
但是,只有那几位灵变境,有能清晰看到那里的眼力。
那不是点,那是一座光华神圣的古老巨门,飘摇着仿佛能燃烧一切的烈焰。
此刻,巨门敞开着,其前却有涟漪,看起来仿佛前后通透,实则在那门间有着气息微妙的禁制。
聂寂舟咽了口唾沫,一旁徐遂看了他一眼,面容渐渐凝重。
“寂舟,你还记得两百年前,焌离最后一位死亡之前,说过什么吗?”
徐遂低声道。
聂寂舟颔首:“记得……天门开,万物败,天地将倾……”
“你那时听不进去,大祭司真正要说的话,其实在后面。”徐遂目光一定,注视着聂寂舟,“天门为火,王都为烬,则乱世风起,而盛世可开。”
“盛世?”
聂寂舟迎向那目光,心中动容。
“唯一能与焌离相比,唯有大秦,如今其借着狱鬼宗的帮助,已经将西北的众国一统,恐将不久恐怕就会南下。”
见聂寂舟沉默,徐遂目光微动,“我知道你不喜战争,但是,你应该想清楚,这么多年来,焌离从隐忍,到人尽可欺,如今的这幅落魄样子,与战争还有什么分别?战争,起码会还来新生。焌离是国,更是辉煌一时的大帝国,它骨子里,可不畏任何人。”
“这些事,不是我该管的了。”
聂寂舟摇了摇头,苦笑。
话落,两人沉默,皆是看向了同一个方向,一个身影正在带着笑容安抚百姓。
……
“天门……开了……”
一处不可知的云雾大山,深处水边,一个男人松开手里的尸体。
他正站在一具具妖兽尸体上,神情淡然,此刻目光紧紧望向南方,仿佛能穿透万里,看到他想要看到的一切。
“你究竟是何人?究竟为何闯我族祖地!”
气息悍然的大妖,此刻浑身伤痕累累,惊惧万分看着这男人。
“我好像被人背叛了。”
这男人嘴角泛起一抹笑容,喃喃说着看向那大妖。
“啊?”
那大妖先是茫然,旋即浑身毛发乍立,一股惊悚到极致的气息,将他包围了……
万籁俱寂的云雾大山,随着一道金光乍现,紧接着尽数化为了齑粉。
一切都归于死寂。
“甲,你让我有些失望了。”
“我很忙,不要再让我觉得你毫无用处。”
男人仿佛在喃喃自语,那一双眼眸平静毫无波澜,他的手里,轻轻抛动着一块骨头,通体是紫金色。
随着他一挥手,一切云雾尽散。
他最后看了一眼南方天地,转身朝着这妖族祖地深处,一步一步不缓不急地走去。
……
“嘶……”
叶望歌睁开了眼, 揉了揉剧痛的脑袋,只觉脑海一片混沌。
好一阵后,他才清醒了些,旋即望向周围,目光顿时一变。
因为,聂云罗也在这里。
聂云罗也才悠悠苏醒,当他看到叶望歌后,惊愕道:“你竟然没死?”
他再是打量了一眼叶望歌,“难道说……你也服了圣命丹?”
“不知所云。”
叶望歌冷道。
他打量着其他地方,这里,是一方平如镜子的世界,天上是通红的火焰,脚下是一片片漆黑的灰烬。
“这里是什么地方?”
叶望歌还是问道。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对这里熟悉的人,似乎只有聂云罗。
“我只知道这里是火之天门。”
聂云罗冷笑道。
他显然,没有全盘托出。
叶望歌盯着他,旋即正欲唤出飞剑,却竟是受了某种禁锢一般,如何也召唤不出来,甚至连内视都做不到,他再试了试储物戒,发现也是打不开。
“这方天地……存在禁制!”
叶望歌心情沉了下来。
聂云罗也发现了这件事。
“不用剑,我一样能杀你!”
叶望歌身影一动,雷电缠绕腿部,横扫而过。
凌厉的气息,令人心惊肉跳。
聂云罗目光一缩,却是躲不过去,忽然一股无形屏障抑制住了叶望歌的腿,让他的力量尽数卸去。
他收回腿,连后退几步,扫视着周围,没有发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