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人品下作,父族宗亲虎视眈眈,靠她一个人,真的能撑起家吗?她能走多远呢?她的终点又在哪里?
好想家啊,好想前世的家。虽然那时的她也很早就失去了双亲,但亲戚都很温暖,她也有很多的朋友,还养了一只猫,一条狗……
“想哭就哭,今天不笑话你。”裴拾昔忍不住轻声开口安慰:“我给你擦眼泪,为你保密。”
傍晚的风从田埂上吹来,掠过碧绿的稻田,带着一丝暑气和草木香,吹得人发丝浮动。
感受着怀中女子的低落,裴拾昔特意让马儿在官道上放慢了脚步,让回江阳的这段路上不至于太过颠簸。
母亲与母亲之间,有很大的不同。
上京贵女们的母亲通常也是出身高贵,她们在女儿还小的时候,就会教女儿如何分辨人心,如何执掌中馈,等到女儿长大点,就会开始操心女儿的婚事,女儿出嫁时,还会仔细准备嫁妆。
可乔莹的母亲却不管不顾的出家,什么也没给她留下。
她如今父兄去世,母亲出家,真正便是孑然一身了。
她并不是弱女子,她的性子要强又倔强,有时像一只色厉内荏假装凶狠的小猫,假装什么也不在意,可在偶尔的时刻,也会对茶楼对面生意红火的酒铺投去羡慕的目光。
前两天,他还在为她的不择手段而气恼,可如今只剩下心疼。
他以前很害怕和女子扯上关系,倘若对方攀扯,他便溜得比兔子还快。可如今,他竟然也想稳稳站在一人身前,用自己的肩背,为她挡去风雨。
他想让她不必再假装凶狠,不用再色厉内荏,不用再走投无路的做个骗子,采用一些下作的手段,也不用再用羡慕的眼神偷偷的去看任何人。
“等会儿我给你捉萤火虫。”他在她耳畔轻声说。
表哥说过,他早年是个小伙子的时候,最喜欢晚上捉萤火虫装袋子里,送给女孩子讨欢心。
他想着这样她会开心一点,但身前的女子却依然怏怏的耷拉着脑袋,什么反应也没有。
裴拾昔有些担心,又有些着急,绕到她右边耳畔,“你在想什么?说话。”可千万别憋出什么毛病来。
乔莹终于不再沉默,她仰头长叹了一口气,“我在想,以后该怎么办啊。”
生存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她的酒只要能在江阳卖出去,那生存就不是问题。但是,除此以外,什么门当户对的婚恋,还有生育这些,暂时都别想了……
裴拾昔听完她的话,却松了一口气,暗忖着,原来她是在担心。
“我帮你。”他当即大包大揽下来,恨不得把自己都打个包塞她怀里。
“只要有我在,江阳没人敢欺负你,也没人敢坏你的生意。”
这话倒是挺好,但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有点怪呢,明明前两天还骂她是土匪的。
乔莹有些感动,但依然持怀疑态度,“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表哥说过,一个男人要是突然想对一个女人好,那铁定就是喜欢上她了。
初夏的晚上,繁星满天,蛙虫唱鸣,裴拾昔抱着心上人,打马走在两边都是稻田的官道上,只觉得迎面而来的夜风吹得人精神飒爽,心情上佳。
“因为我们拜过堂。”他悠然道。
“那是假的。”乔莹否认。
“你唤过我夫君。”他道。
乔莹:“那也是假的。”
“那就假戏真做。”
裴拾昔不满道:“乔莹,本公子这么器宇轩昂,难道你就一点都没看上?你的心是铁做的。”
“本姑娘的心不是铁做的,但裴老板的心是善变的。”乔莹没好气的说道。
也不知道是谁两日前还害怕被她赖上,急不可耐的撇清关系,这才几天啊,又要假戏真做了。男人的嘴真是骗人的鬼,谁信谁倒霉。
裴拾昔听到这话,顿时委屈起来。
明明是她先使美人计把他骗去成婚,先骗人的是她,现在还成他的不是了。他就心疼她一小会儿,她就开始蹬鼻子上脸,放任下去,日后还了得?
裴公子生气了,后果很严重,但他还是决定再给她最后一个机会。
“给本公子道歉。”他闷闷道。
乔莹莫名其妙:“我又没做错,凭什么给你道歉!”
“就凭你还坐在我的马上。”下一刻,他一夹马肚,大花马迅速提速,四蹄飞扬的奔驰在官道上,往江阳而去。
“欸欸欸!掉下去了掉下去了!”乔莹的五脏六腑都快被颠出来,瞬间惨叫出声。
身后一具火热的躯体瞬间贴了上来,一双铁臂将她牢牢圈在怀里。
“掉不下去。”
大风猎猎,吹得人发丝乱舞,裴拾昔肆意的笑道:“说了护着你,就是护着你。不过嘛,你的屁股疼不疼本公子就不知道咯。”
他幸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