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出声打断他的深情凝视。
杜云升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另一只手从背后拿出来,手里竟然握着好大一束蓝紫色的鸢尾花。
“喜欢吗?送给你。”
一大清早的,哪里去摘的这么多鸢尾!
乔莹真的有几分惊喜,她前世就喜欢鸢尾花,但来到这里后,发现鸢尾被百姓称为鸭子草,只种在水塘边。
“谢谢杜大哥。”她美滋滋接了花,准备拿个花瓶给插上。
“那日那个莽夫与你认识多久了。”乔莹插花的空当,杜云升不动声色的提起裴拾昔,“他若死了你会伤心么?”
乔莹闻言,忍不住都快笑出声来。
裴拾昔那个缺德东西,看来真是被绢老板记恨了,现在都忍不住当着她的面咒他死,连自己的文人风度都顾不上了。
“应该不会吧。”她瞅了绢老板一眼,忍俊不禁,“他命贱,死不了。”
“他家是做什么营生的,我看他不像富贵人家的子弟。”杜云升一脸云淡风轻的说道。
言下之意,他家穷,没我家有钱,配不上你。
这是来刺探情敌情报?
乔莹面露古怪的觑他一眼,只觉得有些好笑,裴拾昔那个傻子有什么好刺探的,正待开口作答,门外一阵中气十足的叫嚷声却将她打断。
“娘子,夫君我跋山涉水给你带了好吃的!”
伴随着那没皮没脸的叫嚷声,一个高大的身影迈进大堂,急匆匆将手里两个瓷碗放在桌上,然后就龇牙咧嘴的甩手喊烫。
“啊烫到了烫到了,呼呼……”
乔莹定睛一看桌上,一碗热粥,一碗包子。热粥热气腾腾,包子堆得都快掉下来了,也往外冒着热气,一看就知道是刚出锅的。
不错嘛帅小伙,又来献殷勤了。
乔莹嘴角的笑意怎么压都压不下去,立即起身迎上去,“别甩了,我看看,烫得严不严重。”
结果这小子皮都没烫红,还在那儿眯着眼呼呼哧哧喊疼,假得冒泡,乔莹真想给他一巴掌。
说干就干,乔莹真就给了他肩膀一巴掌,把裴拾昔给打懵了。
“欸你这个女人,你还讲不讲道理?我跋山涉水突破千难万险来给你送早点,你就这样对我的,你不正常。”
如果从镇东走到镇西那短短几步路可以被叫做跋山涉水,或许她每天翻身上床睡个觉也可称之为万里远征?
乔莹冷笑一声,娇蛮的扬着一张小脸,兴师问罪:“我不正常,那怎样才叫正常?”
裴拾昔当即得意的抱起手,一脸浪笑,“喊我一声夫君,然后和我……狠狠的亲嘴。”
什么色|欲熏心的狗东西,脏死啦!
乔莹堵着耳朵转过身不准备理他。
身后,杜云升已经阴沉着脸缓缓站了起来,一双锐利的眼睛如鹰隼一样叨着裴拾昔,里面满是审视与忌惮,以及沸腾的妒火。
乔莹大感不妙,她从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睛里可以同时装盛这么多尖锐的情绪,这让他俊秀的五官看起来都有些狰狞扭曲。
很明显,杜云升真的生气了,不同于前两日镇口的小打小闹,如果他手头有刀,乔莹毫不怀疑他此刻会抽刀给裴拾昔两下。
杜云升的身形如文人单薄儒雅,但在血性方面,似乎不输牛高马大的裴拾昔,即使他明知道打不过,也不妨碍他撸袖子干架。
“哈哈……”
感觉气氛有些不妙,乔莹赶紧干笑两声,做个和事佬。
“他开玩笑的,杜大哥,哈哈,吃荔枝吗?”
都怪裴拾昔这个死东西,明知道杜云升见不得他嘴花花,他偏要,还怎么贱怎么来。
“荔枝吃了上火,你看他都火成这样了,再吃,估计得躺门板。”裴拾昔低头冲着乔莹,一本正经的说道。
乔莹闻言,浑身一滞,简直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扭头瞪他,裴拾昔一脸纯洁无辜的看回来。
太损了这小子!
躺门板是蜀川的土话。蜀川有个迷信,人死前落下最后一口气时不能躺在床上,否则会招来厄运,所以会把门板卸下,让人躺在门板上。因此躺门板就是死人的意思。
好家伙他当着人家的面咒人家死,实在太缺德了!
乔莹用眼神无声发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裴拾昔用眼神无声回答:“反正他又打不过我。”
“你运道很好,但下一次不一定有这么好。”杜云升阴冷的说道。
此人竟然全须全尾的活下来了,看来手下做事真是越来越怠惰,欠些敲打。这次就算他逃过,下次一定取他性命。
在蜀川的地界上,他杜云升想杀谁,还没有杀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