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营着各类珠玉首饰的鹊华楼一共五层,刚一进城,远远地便能看到楼顶八角各有一只喜鹊立于之上,形态迥异,各个活灵活现。虽然各地分号也叫这个名字,但都没有这一座来得恢弘华丽,名副其实。
周宅便位于鹊华楼之后那座方正的院子里,与鹊华楼的富丽堂皇比起来倒朴素得多,更显低调内敛。
如今快到了家门口,周依娆却紧张了起来。
她拦住司南柏面前,郑重地冲他说道:“司盟主,我知道你一点也不愿意,可你师父已经承诺过我了,那可是我孤注一掷用家里的机密换来的,该怎么做,你应当明白吧?”
司南柏垂头长叹一声,再抬首时却好像换了个人。
那些愁闷的,纠结的,小家子气的,全都不见了。整个人舒展了许多,简直英姿卓绝,器宇轩昂,突然又对得起武林盟主这个名号了。
他摊开手掌放到周依娆面前,“放心吧,我司某人从来不临阵脱逃。是要克己守礼的,还是干脆亲密一点?”
周依娆一把将他的手拍开,而后身子一矮学着大家闺秀的样子冲他行了个礼,“亲密就不必了,提前谢过司盟主了。”
赵芥几人相视一笑,对于司南柏装模作样的本事由衷佩服。
出乎意料地是,周宅正门口此刻停了一驾宫骄,八个带刀侍卫位列两侧,被人小心搀扶着从里面出来的,看上去是位公公,而他手上捧着的那明晃晃的金色卷轴,分明是圣旨。
几人不敢妄动,等了片刻,待宫里的人离开了,方才打算进门。然而还未走到大门口,猛然窜出来的人影,竟一把将周依娆拉走了。
“哥...”周依娆一声惊呼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那人捂住了嘴。
“跟我来。”周祈然一边拉着自己妹妹,一边猛给另外几人使眼色,示意他们快跟自己走。
几人跟着周家大公子到了绕到周宅旁的一条小巷,确保左右无人后,方才推开了一间小院的门,让大家赶紧进去。
“你怎么回来了?”周祈然有些急切地问道,而后又扫了一眼与周依娆同行的几人,“司盟主?这几位是?”
周依娆一一介绍过后,周祈然的脸色倒不似刚刚那么紧张了,只是目光扫过赵芥的时候,分明在她脸颊的图腾淡纹上停留了片刻。
“久仰了几位,实不相瞒,最近府中不太安生,烦请几位先在这里暂时歇息,待合适时机,我再带几位去见家父,照顾不周,还请海涵!”周祈然行了个礼,诚恳说道。
“哥,家里怎么了?我刚刚看见...”
周依娆十分担心,可话还没说完,又被打断了。
“你也待在这里,暂时不要回家。”周祈然又看向其他人,拜托道,“烦请几位,若有除我之外的人来此处,务必将我妹妹藏好,我先谢过了。”
周祈然说着便又要行礼,赵芥赶忙托了他的手臂,“周公子不必客气,我们和依娆亦是朋友,若真有什么事,万不会置之不理。”
那人感激地点了头,便暂且告辞了。
“看来这事儿没有那么简单,恐怕不是我娶了你就能解决的。”望着被周祈然关得严实的院门,司南柏回身冲周依娆说道。
后者摇了摇头,她毫无头绪,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哥哥少有如此慌乱的时候。
周祈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入夜之后,人便出现了。只是并没有带着这几位走正门,而是翻墙回到了周宅,不知道的还以为周家进贼了。
周末伏已经在偏厅里恭候了,周依娆离家多时,一见到他忍不住双目泛红。
“爹,我回来了。”她乖巧地行了礼,又冲司南柏使了个眼色。
司南柏只能立刻支棱起来,恭敬道:“晚辈司南柏,拜见周伯父。”
“你师父可还好?”周末伏将自己女儿晾在一边,第一句便问起了那位老对头,然而话中却并无自家师父那种咬牙切齿地恨意,好似只是在关心一位老友。
就连司南柏也并不知道自己师父和这位周楼主到底有何恩怨,只好说,“劳周楼主挂念,师父一切安好。”
然而周末伏似乎对韩江云真的很关心,仍继续问道:
“他这些年可曾下过瓶山?”
“不曾,师父不喜世间纷扰,只贪恋瓶山这一方清静之地。”
司南柏这话是事实,自他小时候和莫川谷被带上瓶山后,韩江云便再也没下过山。而周末伏似乎不这样认为,只是没由来得叹了口气,却也不肯多说什么了。
随后他便将目光转向了赵芥四人。
“赵掌柜,听闻前几日赤碣山上又有异动?”
“是砀夕族豢养的蛊虫,意在将它们植入到武林人的身体中,制作一批为他们所用的傀儡,好在现在已经解决了。”赵芥照实说道。
“是啊爹,当时我也在场,多亏了赵姐姐和莫先生,不然被引上山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