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小插曲就此烟消云散,温柔惦记着神针婆婆答应给她绣的新衣,急急忙忙又回神侯府去了,只剩方夏和王小石吃了早饭,不慌不忙地往象牙塔行去。
这日晴空万里,阳光灿烂,照得人暖暖融融,实在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苏梦枕照常起床、练武、吃饭、喝药,作息与往日一般无二,他在书房里坐了一会儿,才不经意地问:“小石头还没来?”
杨无邪道:“听说温姑娘因为白前楼主的事,一大早去闹了一场,许是耽误了。”
沃夫子道:“不如我叫兄弟去催催。”
苏梦枕道:“不必了。”他将目光转到手上的文书中,不知为何,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忽听沃夫子说:“王楼主来了。”
苏梦枕抬头一看,王小石和方夏并肩而来,边走边说着什么。
两人都穿着文士长衫,一个俊秀爽朗,一个温柔沉静,谈笑举止,自有默契,恰似一双璧人。
苏梦枕不由捂住嘴,咳了一声。
方夏正好进门,忙问:“苏公子早上可喝药了?”
沃夫子道:“喝了。”
苏梦枕硬生生压住了喉间的痒意,摆了摆手:“坐。”
王小石目中满是关怀之意:“大哥虽内力深厚,不惧寒暑,不过而今还是冬天,房里何不烧上炉子,也暖和一些。”
苏梦枕道:“书房里资料纸张太多,生火怕出事,不过方总管已画了图纸,明年开春就改造一堵暖墙。”
方夏欠了欠身:“说来还是我思虑不周,早该想到苏公子畏寒,应当先把暖墙修起来才是,还请苏公子莫怪。”她口中说着请罪的话,脸上却笑意盈盈,浑不当回事。
在苏梦枕看来,方夏虽还是如往日做男装打扮,但她素来内敛谦和,待人更是客气有礼,难得笑靥如花,此刻竟是说不出的意气风发,神采飞扬。他胸口一痛,止不住地大咳起来,连忙用帕子捂住了嘴。
书房里顿时静默起来。
王小石听着他的咳嗽声,只觉自己的心也被揪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咳声方止。
苏梦枕端起桌上的药茶一口喝了,放下茶杯时,他才看向方夏:“方总管,我和小石要先聊一聊,连云寨送了信来,戚寨主今日来访,他若是来了,你和无邪先替我接待。”
方夏一口答应,又觉得他的脸色白得出奇,青得发寒,忍不住说:“苏公子可是昨晚又失眠了,不如请树大夫再诊诊脉。”
苏梦枕挥手道;“不用了。”
方夏不再多言,只打算赶在午饭前,让常驻楼里的树大风来看看,她估计苏梦枕与王小石必要密谈,施施然地和杨无邪、沃夫子一起出了象牙塔。
沃夫子身为亲卫,守在门口。
杨无邪主管消息资料,长驻白塔三楼,方夏负责生意往来,正在白塔五楼,刚好同路。
阳光正好,两人都走得慢慢悠悠。
方夏道:“连云寨借地利之便,从宋金的贸易赚得盆满钵满,义军办得有声有色,只差割地封王了,戚寨主不做他的地头蛇,跑到开封来做什么?”
杨无邪答得诚恳:“连云寨归青州管辖,这一任的知州是蔡京举荐,与连云寨不睦,屡屡生事,想来戚寨主是为此而来。”
方夏道:“我听说戚寨主到了京城,先去拜访了诸葛神侯。”
杨无邪点头道:“不错。戚寨主经逆水寒一役后,浴火重生,胸怀广大,今非昔比。”
方夏笑而不语。
昔日,为了与金国通商,她和苏梦枕、杨无邪同力说动了诸葛神侯,由诸葛出面,劝说戚少商重回连云寨,用他的威望、人脉、手段,兴商贸以谋利,又以此利买通官府,在连云寨收纳流民,再借行商护卫之名,筹建义军。
方夏甚至将水泥的配方交给了戚少商,让他将连云寨建成了一座坚固的堡垒。
戚少商为表感激之意,甚至主动担任了风雨楼的供奉。可他毕竟做惯了领袖、魁首,他入京先去拜访神侯,就是表示,连云寨绝不可能成为风雨楼的分舵、下属。
好在苏梦枕也未有此想,他大力襄助连云寨,不过欣赏戚少商,又希望将来边境有此奇兵,有助收复中原的大业罢了。
双方自有默契,一向合作愉快。
杨无邪忽地转了话题:“听了白前楼主的话,我也一夜没睡。”
方夏略有些窘迫:“怎么,你也信了他的胡说八道?”
杨无邪道:“其实信与不信,又有什么要紧,从一开始,他要的,就只是我们互相猜忌罢了。昔日的权力帮,不正是因猜忌而祸起萧墙么?”
方夏道:“这些捕风捉影,只要不去理它,过几天也就散去了。你越是重视,越是当回事,就越是如了白愁飞的意。”
杨无邪咳嗽一声:“方总管,我痴长你几岁,托个大,一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