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看微笑道:“不错,那时我就告诉自己,我一定要得到你。”
方夏叹道:“那时我被你吓了一跳,事后也没有思量,而今想来,世人常有插标卖首之说,你插在我头上的那支桃花,便是你留的标记吧。”人生终有尽头,她又何能免俗?唯有尽心竭力,不留遗憾罢了。她有些自暴自弃地想,如果今晚她能幸免,回去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人约一下。
方应看柔声道:“沅沅,你总算明白我对你的心意了。”
方夏的口气很平淡,又像把所有的情绪都强行克制后才显得平淡:“梦醒后,我突然醒悟,并不是你变了,而是你没有再隐藏了。你那时就下了狠心不会放过我,又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义母……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你不想让她知道,她知道以后一定会对你失望,义父也不会再支持你的事情,你羽翼未丰根基不稳,你只能杀人灭口。”她步步紧逼,全然不在乎是自己落在下风,任人鱼肉。
方应看不动如山:“沅沅,是你想多了,义母抚养我长大,恩重如山,我若是做错了事,认打认罚便是,又怎么能伤害她。”
方夏眼角忽然掠过一个人影,她心口突的一跳,却丝毫不露:“应看哥哥,今时今日,只有你我两人,出你口,入我耳,再无第三人知道,你告诉我,我就是死,也先把伤心箭决给你。”
她心中狂喜,只是怕方应看看出破绽,拼命地压抑着自己,借着咄咄逼人的言辞来掩饰内心的激动:窗外的人是王小石,王小石来了,来救她了。不知为什么,她居然想到,本来想回去找孙青霞约一下,那王小石该有多伤心。
方应看的呼吸明显地窒了窒,他颇有些心动,还是叹息一声:“沅沅,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告诉你,只是不能是现在,”他眼中闪动着妖异的光芒,“便是你不问,我也一定会告诉你。”他说着,便想起身,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太久,久的他再也不愿意等下去。
方夏脸色一变,操起手边的瓷碗,顺势在桌角一砸,只听嘭的一声脆响,瓷碗碎成了几片,飞溅的碎片登时在她手上划出了细碎的口子,她毫不理睬,反手就将尖利的瓷片搁在了脖子上:“你别过来。”
方夏这一通操作行云流水,饶是以方应看的武功,震惊之下反应也慢了几分,不过肉在案上,他也不着急,只是多了几分兴味:“沅沅,你也学会了一哭二闹三上吊了么?”
方夏的回答十分光棍:“要不是一哭二闹没有用,我也想试一试的,” 她握着碎瓷片的手又往自己的脖子上紧了紧,“你别动。”她缓缓往后退了一步。
方应看就像看着一只奶猫在晾爪子,三分是可爱,三分是情趣:“沅沅,你……”他忽然警醒,方夏的神情不急不怕,不慌也不恼,分明是有所依仗,难道……
方应看将凳子往后一踢,手已握住了血河神剑的剑柄,口中大喝:“来人。”他反应迅速,反击也不可谓不快,奈何来人武功不亚于他,更是潜伏已久,只等一发制敌。
血河神剑尚未出鞘,方应看背后的风门、气海两处穴位已被人以重手法制住,登时动弹不得,这时,被踢出去的凳子噗通一声落在了地上,来人也转到了方应看的面前。
那人虽然容貌俊秀,但脸上无法掩饰的青黑和憔悴让他毫无昔日的温文俊朗,他看也不看方应看,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方夏身上,笑得仿佛所有春光都绽开在了他的脸庞:“方夏,你……你没事吧。”
方夏摇了摇头,有些惊异地说:“我没事,你怎么……”她想起方应看兴的风作的浪,“你以为我死了?”
方应看几乎从牙齿缝里地蹦出来来人的名字:“王小石。”
王小石无心理睬方应看,只是向方夏笑得傻乎乎的:“你没事就好……真好。”
方夏道:“风雨楼……”话没说完,外面脚步声涌动,显然方应看最后一声呼唤惊动了护卫,她抢上前,顺手就把碎瓷片放在了方应看脖子上,“应看哥哥,你知道的。”
方应看咬牙切齿,终究还是出声:“没事了,你们都出去。”
外面有人应了一声,毫无异议地退到了院子外面,大约他们也想不到,以方应看的武功,竟会在自己的家里被人劫持。
过了一会儿,院子里再无声息。
方夏这才松了口气,将碎瓷片从方应看脖子边移开,顺手放在桌上,又让王小石将方应看所有的重穴再点了一遍。
方应看身子虽不能动,他的目光却宛如毒蛇,缠在王小石身上:“王小石,你怎么知道沅沅在我这里?”
王小石看了看方夏,见她也似有疑问,答道:“我本来没有怀疑你,劫持方总管的的确是白二……白愁飞,关押她的是六分半堂,从头到尾,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可你太着急杀白愁飞了,不惜动用雷媚这个卧底也要下手,倒像是要掩盖什么,所以,我就想来碰碰运气。”
方应看哼了一声:“倒是我小觑了你。”他又转向方夏,“方才你故意装作寻死觅活,砸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