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的靠在墙壁上,微微喘气,方才力气使的太猛,眼下撞的脑袋都是晕眩着。
朦胧间看着萧寻身影,他好似是因顾惜着被拉在臂弯中的自己,一时没去躲开那柄闪着寒光的刀刃,任由它划伤肩背。
而后起身立在顾衍君身前,崔季即使持刀,也全然不是萧寻对手,三招之内,高低立下。
崔季已被压着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凝烟持信找到同崔玄在一处留守在安府的萧遥,三人领着禁军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此处。
崔季手中已没了能要挟到萧寻的人,心里登时没了底气,半是壮胆,半是试探地喊了一声,“动手,都给我动手!”
本守在屋外的二十余个弓箭手却再无任何行动。
“别喊了,他们都死了。”
崔玄先行阔步踏进屋中,看清屋中境况,皱了皱眉头,
“崔季,忠老王爷知晓你这么做吗?你今日之举可是禽困覆车,不打自招啊。”
萧寻冷冷瞥了他一眼,将心有不甘仍在挣扎的崔季交到崔玄手中,朝顾衍君方向迈去。崔玄此话言之有理,他方才心神凝在顾衍君身上,都忘了依忠王这般沉得住气的性子,如何会放任崔季今日所为?
崔季的扯了扯嘴角,“眼下招不招还由得了我吗?”
“自然由不得你,没办法,谁叫你咎由自取,”语罢,崔玄挥手示意禁军上前押住他。
崔季顿在原地不再做丝毫挣扎,若有所思地看向崔玄,“万方有罪,皆在我一人,与我爷爷无关。”
“有什么话跟我回刑部再交待。”崔玄摇了摇头,接着转头道:“走吧,萧寻。”
顾衍君撑着的那股劲终于在此时散去,昏沉眼帘阖上之刻,隐隐察觉到被人拦腰抱起,靠上一个宽阔踏实的胸膛。
自暮时回来,顾衍君便未转醒,橘如替她换好衣服后,萧寻便拿药在她被勒出瘀痕血迹的腕间和脖颈处仔细涂好,才由着她睡下。
窗外夜色如墨,庭院幽静,星光点点,夜风阵阵吹过,屋内的烛光已熄,月光透过窗子照于地面,依稀辨出房中摆设。
萧寻着了一袭白色中衣,自屏风外的紫檀木折枝梅花榻起身,仔细盯着一散着鬓发女子脚步缓慢的往他身前行来,这女子呼吸轻缓匀称,动作生疏。
终于摸索着走到他身旁,可欲要上榻的动作募地一顿,头抵在了萧寻胸膛处,动弹不得。
萧寻垂首看向她,顾衍君已然如攀树一般,手脚并用的扯上他的胳膊,腿箍在他腰间,双脚离地的抱住了他。
萧寻恍惚一瞬,意料之中,又似是在意料之外。
三次,顾衍君今日是第三次夜游,与上两次截然不同。
第一次是她毫不顾忌的坐到萧寻榻上,那夜也是萧寻头次见到顾衍君夜游,还误以为她是有要事与自己讲。
结果等了许久,顾衍君稀里糊涂的说了一大堆模糊言语,却是一个字都听不真切。定睛一看,才发觉这小脸气恼的人是闭着眼的。
第二次是赤脚走到他身旁,不管不顾的拉着他走到院子里拿着树枝写了一地的字,待他将全无意识的顾衍君抱回内室榻上,才折返回去看清她所写的尽是草药之名,好似一纸药方。
思绪回笼,萧寻实在琢磨不透她的下一步举动,弯了弯僵硬紧绷的身子,顺着顾衍君的动作,伸手托住她的腿弯,想坐回榻上去。
却在落腿时被她借势压倒在榻上,力气不大,倒是猝不及防。
顾衍君仍是维持着原来动作,趴伏在已平躺到床面上的萧寻身上,长发逶迤,滑至他颈间。依萧寻力气,本应轻而易举的将少女纤瘦的身躯抬起,可却偏偏不想这样做,由着顾衍君肆意的一举一动。
片晌,顾衍君慢悠悠的坐起身,嘴里清晰又轻缓的吐出一个字,“驾。”
俄而又是一声。
萧寻:“……”
她的脑子里究竟每天都在想什么?
可这几日萧寻也都注意到了,每当顾衍君睡熟时,几乎是任何声响都察觉不出的。
萧寻被她此举扰的心神不宁,喉咙一紧,手臂轻轻一用力,将坐在他腰腹上的顾衍君拉了下来,平躺回榻上,替她盖好身上被衾,而后扯了一半搭到自己身上。
歪头看向身旁毫不知情的熟睡之人,白皙精致的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笑意,不由燥乱的移开目光,手臂局促的在二人之间隔开一臂宽的距离。
她白日里受了伤,今夜便就不要再多来回折腾,在此好生睡着。
内室的床总归还隔着一座屏风,方寸之地反觉远的很。
翌日清晨,日光熹微。
顾衍君好似察觉到身旁分外温热的触感,几乎下意识的朝那方向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