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不对劲,整个人傻在原地,还未回过魂来。
“田渊柏?”
“田渊柏?!”
“你真昏过去了?”
“你豆腐做的啊?”
手忙脚乱把他又抱入怀中,裴萱萱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还有呼吸,便松了口气。
她细想,定是他不经逗,这家伙伤刚愈没多久,估计是一时被她激得气血上涌,才晕了过去。
用手为自己顺了顺气,裴萱萱发誓,方才确实是被他的动作给吓到了。
想到自己刚刚求爷爷求奶奶都不被放过,她轻哼了一声,惩罚般狠狠在他清瘦的脸颊上掐了一把,才勉强觉得两人扯平了。
但毕竟田渊柏是个大高个,一直躺在她怀里久了着实是重得慌,眼看皇宫还未到,裴萱萱打算先将他扶躺在马车的长形软座上。
把他扶稳躺好,裴萱萱拍了拍手,心底却打起了腹稿,想着待会要怎么跟非悔解释。
百无聊赖地将手伸向方桌上的糕点,裴萱萱瞥了眼那此时睡得一脸安详的人,视线最终却落在他左腕那道引人注目的黑纹之上。
“这是......”
怀着好奇,她把仅咬了一口的糕点放下,伸手去够田渊柏的手。
黑色的纹路仿佛大树岔开的无数枝条,密密麻麻布在田渊柏的手腕,裴萱萱呼吸一滞,又赶忙将他系在袖口的束带解开,带子滑落的瞬间,她看到大片的黑色不规则纹路一路往上,随着她撩起的袖子,她才发现这纹路竟蔓延到了田渊柏的心口!
她被吓得手一松,田渊柏的手瞬间没了支撑,狠狠落下,打在了长椅的边缘,发出闷响。
裴萱萱心疼地又慌忙抬起他的手,眼眶突然变得通红,不可置信地望向他熟睡的脸,喃喃到。
“难不成......”
“莫离说的是真的?”
*
房间内,祛了外衣的田渊柏平躺在奢华的床上,眼睛依旧紧闭着,似毫无知觉般昏睡。
裴萱萱环着臂,与非悔站在院子里。二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就好像下一秒,一个火辣辣的巴掌就要落在了裴萱萱的脸上。
“他到底怎么了?”
“先前不还好好的吗?”
非悔眼睛通红,显然是刚哭过。
而裴萱萱则面带严肃地保持一个姿势很久了,她沉默不语,面对非悔的质问,自觉没什么好说的。
毕竟,说了她也不懂,说了她也救不了田渊柏。
被裴萱萱的沉默烧干了最后一丝理智,非悔上前,使了浑身的劲抓住裴萱萱的肩头,但换来的,也只是裴萱萱隐忍地紧咬着下唇,仍不吐出一句话。
“他救了我一命,我本是要感谢他的。”
望进裴萱萱的眼底,她却忽然想起田渊柏曾看向她爱慕的眼神,许是放弃了挣扎,非悔悲痛地捶顿起自己的胸口,同时忿忿盯着裴萱萱,只觉她这张美艳的脸,越看越讨厌,越看越觉得恶心。
“公主......”
站在不远处,一直不敢搭话的一个小宫女,见状便鼓起勇气上前,搀扶起摇摇欲坠的非悔,眼底满是心疼,“裴姑娘是前来祝坛的天筑门首席弟子,您莫要与她起了争执,从而毁了此次的祝坛啊。”
“公主?”
裴萱萱眯了眯眼,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了非悔一眼,心中瞬间了然了。
非悔今日身着华服,明明裙子的主色是淡粉,却为其点缀了多余的金饰,不仅腰上一圈环绕着粗重的金带,就连条条从金带上用以装饰的垂坠链条,均是用以真金打造。
遑论为彰显她的矜贵,还给她多披了一层比甲,上面挽着的数不清的金饰,只怕是足够民间几十年的口粮。
其实裴萱萱早就猜出了个大概,只是一直不敢印证心中的猜想,她与非悔不过萍水相逢一场,亦没有深究其身世的必要。
只不过如今,答案就明晃晃摆在了裴萱萱的面前,证了她的设想。而惊讶的神情,自然也不会浮现在她的脸上了。
“原是齐国的小公主,下凡体验民间疾苦啊。”
“难怪我说,那日来接你的人不对劲。由此想来,那位便是国师吧?”
此行前来,裴萱萱是有做足功课的。
毕竟是代表天筑门,她不敢过于懈怠,于是便在下山途中的夹缝间,抠出了些许时间,草草了解了一番齐国的概况。
齐国国王半生勤政爱民,只不过,心是狠得紧,好几位皇子均被他的制衡之术离间得失了心。
群臣皆以为他们的陛下是个勤政爱民,但对子嗣极为严厉之人,可偏偏在齐国的小公主——齐桑徊,诞生的那一年,老皇帝竟高兴得大赦天下。从此,那位小公主也被认为是最得圣上偏爱之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于及笄之时,拜入了国师门下,一同修习道法。
又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