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往后我这张脸面还往哪里搁。
于是为了自己的颜面,我一把提溜起那人的衣领,将之从桌上拽了起来,一边换上核善的笑容,一字一字咬着牙对他道:“先生,我们打烊了,还麻烦您结账。”
听我这样说,他似乎醒过来一点,用一双迷蒙的醉眼将我瞧着。
我觉得他有些脸熟。
不过此时最重要的还是将他打发走,至于脸不脸熟这种事可以往后再论。
我又和他说了一次紫兰山庄打烊的事情,让他赶紧付钱滚蛋。
那人显然是喝多了,睁着一双大眼睛眨巴了好一会儿才辨清楚我说了什么,继而伸手往自己的腰间摸去。
我向后退了两步站到一旁,双手环在胸前,垂着眸子将他盯着。
然而片刻后那人的动作微微一顿,脸颊上渗出薄薄一层汗。我霎时就觉得不妙——该不会经典剧情就要上演了吧。
果然,那人将自己全身上下每一个犄角旮旯都摸遍之后,十分尴尬地抬起头,畏畏缩缩地与我道:“我好像……没,没带钱。”
我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我:关门,放卫庄创死他。
那人挠了挠头,道:“要不……你把我的手脚都砍下来吧。”
我一脸见了鬼的样子看着他,良久,才问道:“我要你的手脚干什么?”
那人理所当然道:“一般不都是砍人手脚来还钱的吗?”
我继续反问他:“砍了你的手脚我的钱会多出来吗?”
他:“好像并不会。”
我:“那我要你手脚干什么?”
他愣了愣,然后一脸不大聪明的样子与我道:“好像也是哦。”
我深吸了一口气,死咬着后槽牙忍住掐死他的冲动,道:“要么付钱,要么付钱。”
那人委屈道:“姑娘,你这两种选择不都是一回事吗?”
“付钱。”
“可我真没钱了。”那人在我的死亡注视下大鹏展翅,“我可以在店里打杂还钱的!”
终于听到了些想听的,我挑了挑眉毛,比划了一个数字道:“三个月。”
也不管他答不答应,我一撩衣摆坐下,对一旁正在收拾着的小姑娘道:“小灯,笔墨伺候。”
待笔墨呈上来,我当即笔若游龙,飞快地拟了一份合同,大意是这个吃我们霸王餐的坏东西得在紫兰山庄无偿打工三个月还债,但凡少了一个时辰,就把他拿去浸猪笼。
他见我写字速度飞起,弱小又无助地问我:“包吃住吗?”
我心说哎哟呵是行家呀,复又瞥了他一眼,道:“吃糠喝稀住柴房。”
那人要求也不高,一听包吃包住,眼神霎时就亮了。
出息。
写到最后落款时我问他:“叫什么名字?”
“荆轲。”
我一边写一边道:“荆轲啊,哪个轲……等等?”
我抬起头,讶异地打量着他。
直到此时我才醒悟过来,方才看着他的那种熟悉感究竟从何而来。
秦时明月中荆轲的出场片段不多,只存在于高渐离短暂的回忆中,不过那模样倒是难以让人忘记。
自由自在的游侠气质,像极了彼时我的白月光电视剧《神话》里的易小川。
甚至我怀疑建模就是按着易小川的造型建的。
难怪看着眼熟。
“你就是荆轲?”
荆轲见我认出了他,原本因为欠钱而感到尴尬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得意洋洋:“原来我已经名声在外,连韩国新郑都有人崇拜我了吗?”
果然是高渐离回忆中贱贱且不要脸的内味。
他在那持续得寸进尺:“既然你这么崇拜我,是不是可以给我免去——”
我懒得与他做口舌之争,一把夺过他的手将其食指在我腰间赤练剑上一划拉,又狠狠地摁在那份合同上。
“痛痛痛。”荆轲可怜兮兮地拿回自己的手吹了又吹,“你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己崇拜的人?”
我不紧不慢地将合同卷起收好,最末才又好整以暇地托腮望着他,道:“从头到尾我有说过一句我崇拜你么?”
荆轲尬住。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笑了一声,“现在来说说你在我们紫兰山庄能干什么?”
荆轲当真是认真思索了片刻,才道:“我可以保护你的安全。”
“呵,你知道我是谁吗?保护我的安全,你也太——”
话没说完,就被荆轲猜测的语气打断:“太自不量力?”
“太省力了。”我白了他一眼。
讲道理我在新郑可以算得上是比韩安还安全的人了。现下流沙与百越暂时达成和解,百越的人不会动我;而与韩非是死对头的姬无夜也因为对我蠢蠢欲动不可能暗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