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庄不愧是鬼谷弟子、天选大男主,在中了那么牛逼的毒之后还能完好如初的下地行走。
实在是吾辈楷模。
至于救人细节,我并不想与他说明,毕竟回忆一次我就会难过一次,倒也不必如此折磨自己。至于紫女那边会不会告诉他,也就不是我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何况既然他现下已经好的差不多,我也应该回宫里去,继续假装一个改邪归正,准备乖乖嫁人的小公主。
临行前卫庄叫住了我。
他着装端正,已然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只是不经意间还是能从苍白的面容里窥到先前遭遇的劫难。
“你要嫁给姬无夜?”
这个问题果然迟早要面对,不过如今与我而言,或许也不是那么难以启齿。
“是啊。”我浅笑着点了点头,复又调侃,“如果是你当了那大将军,我就嫁给你了。”
卫庄又蹙眉,眼神中不知是氤氲了怒气还是些别的:“所以你不过是嫁给权势?”
“我是公主,天生就是嫁给权势的。”我耸了耸肩,满脸皆是理所当然,“不是吗?”
结果也不知这话是哪里得罪了他,就见他的眼神突然冷了下来,说出来的话也就没那么好听了:“的确如此,这也不过就是你的命运。”
不管他说的是真话还是故意气我,其实我并不在意,张良说的不错,当一个人心里有更远大的志向的时候,就不会囿于眼前的桎梏。
所以我只是点了点头,权当认同他的话:“那就这样,我走了。”
回了宫里之后小珏子说尚衣司刚好送了婚服过来让我试穿,若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再调整,如果合适的话便要做刺绣了。
大热的天还要在那一层一层地穿厚实婚服,实在是一件令人头痛的事。
不过现在作为韩王室中典型的乖巧公主代表,我自然是一声不吭地站在那任人摆弄,点头微笑嗯。
大概操作了有大半个时辰的功夫,我才终于从那件锦绣婚服中挣脱出来,坐在榻上抚着胸口喘气。
太累了这也,想想大婚当天穿这件衣服不过是众多流程中的一小环,我就突然不想嫁人了。
震惊,韩国公主竟因嫌婚礼仪式太过复杂逃婚。
说出去委实要成为七国的笑话。
“殿下,又有礼物送来了。”
自从我的婚事传遍全新郑后,送的礼就源源不断被搬进我宫里。新郑城中的官员们像是说好了一样互相竞争,送的礼物也是一个比一个奇妙。
我心说直接送钱多好,往后都是我的移动资产,这送了金银玉石的我又不能叫人拿出去兑金叶子,到时候韩国完蛋这些东西跟着一起完蛋。
是以我好生愁苦了一阵子。
不过今天这个倒是有些与众不同。
小珏子捧着一个木盒子过来的时候,我以为里头怎么说也是个迷你版玉如意,然而转念一想玉如意盛行于魏晋,在这先秦是断断然不可能出现的,于是吩咐着小珏子打开来瞧瞧。
“哇哦。”
各位请听我解释,以上的语气词的的确确是我捧读发出的声音。
——那盒子里装着的,不过是一枚普普通通的白玉连环扣做成的坠子罢了,朴素的在一众珠光宝气中显得分外格格不入。
就这就这就这?还真要感谢你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敷衍我。而且看那玉上头都快有包浆了吧,是哪家的传家宝给我送了过来啊喂!
我揉了揉眉心,克制住将其拿起就是一个投掷动作的冲动,问小珏子:“谁送来的?”
“血衣侯府送来的。”
我觉得自己可能没戴眼镜没听清,于是又问了一遍:“谁?”
可能是小珏子也怕我没听清,是以字正腔圆地又道:“血衣侯府。”
我当即勃然大怒:“看不起谁啊白亦非,堂堂一个侯府送的礼物就这就这?”
“殿下冷静啊!”小珏子一把拉住想直冲侯府干翻白亦非的我,“送礼来的说了,侯爷特意嘱咐,要殿下收好这枚坠子的。”
“哦——”
既是白亦非特意说的,那必然是有些用意,想来这东西的来历应是不同寻常了。
想到这里我才复又坐下,从盒子中拿出那枚玉佩,细细地掂量起来。
将这枚连环扣好一圈盘弄,我才发现这环扣里面刻着两个小字。
经过我的仔细辨认,那两个字叫瑾芸。
这俩字儿有点耳熟啊。
等等,那不就是我——红莲亲娘的闺名吗。
好家伙。
现在我终于明白血衣侯白亦非送这这串坠子来的意思了,这他妈应该就是当年红莲她娘银妃和白亦非的定情之物吧。
……真有你的白亦非,送这东西给我是真不怕我告诉韩安你和他老婆有一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