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心被迫,天铭的双眼也从不可置信转为浓浓的怅然。这一刻,他苍老了许多,再也不复之前的神采。
曾经的他,也如方禾一般自命不凡,认为所有同代剑修无人能出其左右,可现实却是那么残酷,以至于道心被破的瞬间,他那满头青丝也蓦然变得花白。
不过,天铭好歹也是一代天骄,虽然战败,而且道心被破,但并没有一蹶不振,而是更加坚定了心中要成为剑道至强者的信念!
这一刻,他也想了很多,大多都是关于如何取舍的事情。
等他回过神来时,方禾已经拉着一脸吃惊的白泽渐渐走远。
对于方禾,他有恨,但此时,他却有了另外的情绪,那就是感激。
没错,就是感激,就如此时的方禾一样,若不是天铭,方禾要明悟剑道真正的真谛还不知几何,这也是他不杀天铭的理由之一。
经过这场战斗,方禾与天铭已经从单纯的仇敌变成了亦敌亦师的关系,看着即将消失在视线里的方禾,天铭不由得传音道:“方禾,谢谢,作为谢礼,我愿为你守护天渊百年,百年之内,但凡有人想要越过此地前去惊鸿山巅,必先踏过我的尸体!”
对此,视线尽头的方禾没有回应,但在彻底消失在天铭视野前一刻,一声嘹亮的剑鸣顿时响彻惊鸿山。
这是剑修的默契,也是剑修的誓言,是以各自的剑道许下的承诺!
从此,隐宗少了一位剑道天才,但惊鸿山却前百年之后多了一位断剑剑仙。
离开惊鸿山后,方禾便马不停蹄地赶往云罗仙宗,不仅是为了看望老友,也是看上了云罗仙宗的僻静。
在那里,他才能安心研究剑谷究竟出了什么问题,顺便再向云紫请教一番剑道。
就目前而言,云紫是他所见的最强大的剑修,也是实力最为豪横之人。
要去云罗仙宗,就不可避免地要经过枫城,可现在的方禾又与枫城隐宗势如水火,若是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过去,恐生变故。
对此,方禾倒也无惧,因为他与隐宗七子之间本就是‘公平’决战,若是隐宗因此而不讲武德,那自己也不必讲什么武德。
念及此,方禾不由得想起了此次离开云罗仙宗时云紫赠予他的一枚剑符。
可以说,只要有这枚剑符在,只要是在西方域中,他根本不惧任何修为高出他一个大境以上的修士。
这就叫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若是同境争锋还败了,那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
于是,前往云罗仙宗的路上,方禾不仅不打算伪装,反而异常高调,就差昭告天下了。
其实,方禾越是高调,他就越安全,毕竟在这种局面下还敢这么行事的,要么就是自身实力强大到让人绝望,要么就是背后有人。
巧合的是,方禾这两样都占了。
除了隐宗七子之首外,天铭其实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天极郡城天家世子,也是西方域年轻一代第一人!
之所以会在隐宗修炼与成长,不过是一场权力的交易罢了。
也就是说,方禾在击败天铭后,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这偌大的西方域中年轻一代第一人,至少明面上是如此。
隐宗七子死了五子,隐宗高层自然是知道的,之所以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除了要遵守那个诺言外,也是因为宗内已经无人可用。
至于原因嘛,也很简单。
当初兵部从西方域退兵后,所有天命境以及天命之上的修士也被兵部一并带走了,剩下的要么是老弱病残,要么就是还未成气候的年轻一代,以至于他们根本没有办法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方禾大摇大摆地从枫城离开。
当然了,这些事情方禾是不知道的,以至于在路过枫城的时候,他都一直紧绷着神经,生怕一个不慎掉入隐宗精心布置的陷阱,直到彻底离开枫城地界,他才放下心来。
而白泽倒是没有什么顾虑,因为她本就是隐宗之人,也是隐宗七子中还存活的两人之一,就算被埋伏,自己大概率也不会有事。
一路急行,方禾二人总算来到了云罗仙宗所在的小世界入口。
然而,此时的云罗仙宗已经完全关闭了入口,任凭方禾怎么呼唤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或许是没人听见吧。”这般想着,方禾索性盘坐在原地,开始打量起灵清入驻之后的灵虚古剑。
不知为何,之前完全无法看透的灵虚古剑此时却没有了限制,只是瞬间便将剑身内部看了个通透。
然而,找了好几圈,方禾都没有发现灵清的身影,只在其中感受到了专属于灵清的气息,似乎灵清已经彻底与灵虚古剑融为了一体。
念及此,方禾不由得有些感伤,虽然知道这是必然,是所有剑灵最终的归宿,但一路走来,他已经对灵清有了极深的感情,哪怕他们之间没有多少交流。
不过,这也是好事,与灵虚古剑融为一体的灵清起码不用再担惊受怕,谁要是想伤害她,就必须先毁掉灵虚古剑。
这在方禾看来,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哪怕他死,灵虚古剑也不会有事,毕竟它可是硬刚过梦中那尊神祇的逆天之物,别说是大衍,就算是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