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条弹幕飞快地闪过，几乎盖住了整个屏幕。
【她真好看。】
【岳父受我一拜！】
【喜欢们这个我是真家人。】
【以前我出门都是低头走路，现在不得不抬头了。】
视频的播放量已经达到五十万，还在不断上涨，一想到自己的信息被披露得人尽皆知，司瑶犹如晴天霹雳。
她现在是真的想杀了司旻。
不知不觉间，警车驶入了派出所。
“你知道你爸爸有多在乎你了吧？”阿姨的声音突然响起。
司瑶眼珠转动，望着车窗外那道焦灼的身影，浅笑了一下。
“是吗？”
……
没有让人热泪盈眶的重逢场景。
司旻挂着僵硬的假笑，甚至不敢与司瑶对视一眼，只是机械地对着警察和热心阿姨不断道谢。
他的灵魂似乎已经脱离躯体升至高空，疯狂嘶吼尖叫。
她是鬼！她是来报仇的！快跑！
然而他肢体僵直，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他的眼前似乎失去了所有色彩，世界开始波动扭曲，而在旋涡中心的司瑶岿然不动，披着黑色外套静静地走在前面。
司旻眨眨眼，世界又恢复了正常。
如果他没有亲眼看到司瑶倒在他面前，鲜血几乎染红了整条裙子和身下的地板。
如果他没有亲手把她塞进行李箱，埋在无人的树林深处。
如果他没有感受着她温热的体温一点点凉透，那确实是一切正常。
“你为什么不进来。”
司旻猛地惊醒，发现司瑶打开了门，面向着他站在门口。
她气色红润，肤白唇红，黑色的瞳孔深不见底，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像是一个漂亮又诡异的人偶。
一股寒气爬上了司旻的脊背，他的头皮似乎冒出了一颗颗细小的疙瘩。
不对，司瑶的脸色一直都是惨白的，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和学习打工连轴转，总是呈现出一种失血过多的状态。再加上她失踪了快一个周，气色绝不可能这么好！
司旻不敢回应，立刻转身，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朝着楼梯狂奔。
然而他却撞到了一扇门，一扇禁闭的门。
他竟然无声无息地回到了家中。
屋里没有开灯，窗帘被拉的严严实实，客厅一片朦胧的黑暗。
“帮帮我，司旻。”背后响起司瑶的声音，司旻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他艰难地吞咽口水，双目紧闭不敢回头，“什，什么事？”
“帮我拿一下。”司瑶说完，递过来一样东西。
司旻双手颤抖着接过，除了有些沉之外没有感受到任何异样。
他听着司瑶转身离开，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心中窃喜，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此刻他无比希望司瑶像以前一样无视自己。
“你在害怕什么。”
司瑶的声音突然从很近很近的地方传来。
近得就像在他面前，就像在他的手中。
怎么可能？！
他以为自己幻听了，眼皮睁开一条缝，猝不及防地对上了司瑶的目光。
司瑶的头静静地立在他的手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司旻狂跳的心脏有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下一刻，他歇斯底里地叫起来，疯狂甩动双手。
可他使尽浑身解数，司瑶的头仍然牢牢地粘在他的手心。
“闭嘴，吵。”
司瑶头发微动，变成一根漆黑的触手，它猛地拉长，裹住茶几上的水杯，塞进了司旻的嘴里。
“呜呃！呃……”司旻瞳孔紧缩。
“我有话要问你。”司瑶顿了顿，说道，“你找个地方坐下，慢慢说。”
司旻小心翼翼地走到沙发坐下，发现客厅不知何时充斥着黑色的液体。
仔细一看，它们还在有规律的流动，像是有生命一般。
“你怎么认识汪垚的？这次找他又是做什么？”司瑶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
司旻回过神，惊恐又后怕地回忆，“是……是三月我出车祸那回，当时我快死了，是汪垚碰巧路过，让手下的人治好我的伤。”
“后面他们展露了越来越多神奇的能力，我……我只是对这种力量感兴趣。”他声音发颤，不敢直视司瑶。
有些不对，司旻那天为了求得汪垚的同意，可是拿出了全部底牌。他这种精致的利己主义，若仅仅是为了兴趣，可做不到这个地步。
所以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而且他们的遇见不像是巧合，更像是刻意设计，利用司旻来接近她。
想到这种可能，司瑶心中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