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谢明姝并非喜脉后,楚氏也没有多待的兴致,没几句话说完就走。
待她一走,谢明姝这才缓缓松了口气,随即躺在床上愣愣出神。
上辈子这个时候,她与顾谨元纵然在外人眼中恩爱无比,但到底不是真正的两情相悦,彼此心中各有他人,便不会如寻常夫妻一般行房做乐,这都是成亲之前商量好的,如此一来,自然不会有身孕,只是顾谨元身为公府嫡子,怎么可以没有子嗣?两人为此也是头痛了许久,好在这个时候,那两人回来了,同时回京,各自欢喜,和离,另嫁另娶…
一个被陷害满门抄斩,一个被抛弃药石无医,她和顾谨元,连结局都是一样的惨,俱是一场孽缘!
方才那徐婆子来的巧,她才堪堪反应过来自己重生的事,人就到了,以致于心神恍惚至此,这会儿环顾屋里种种,还有红芍和红药两个贴身丫鬟熟悉的容颜,藏于被褥之下的手指用劲一拧。
嘶~好痛,真不是梦!
“少夫人怎么了?”红芍耳尖,似乎听到什么动静,走过来道。
“没事,你去忙吧,我休息一会儿。”
“是。”
红芍闻言才放心地出去了。
她得去帮少夫人裁剪入春的衣裳,刚出门,就见一个丫鬟鬼鬼祟祟的,在庭院一角从格子窗往屋子里张望,忙过去逮着人一瞧,原来是院子洒扫的一个丫鬟,叫翠儿。
“你在这儿做什么呢?”
“没…没什么。”那翠儿被红芍吓了一跳,魂都没了半边,加之也有几分心虚,遂结巴起来。
红芍只狐疑地望着她。
翠儿视线躲闪间,忽听有人叫自己,是平日里安排她们这些小丫头打扫的柳妈子,忙应声跑掉了。
这般慌乱的样子,若是心里没鬼,才是怪事。
红芍瞧着人离开的身影,又回头,透过满目花雕的格子窗,看向屋子里一片昏暗的摆设和床榻垂帘的一角,不知想到什么,姣好的柳眉轻轻一皱,似有愁绪的样子。
内室,谢明姝自然是睡不着的。
她还在尽可能地找回前世的记忆,时间隔得太久,足足六年,许多事都已经渐渐淡忘,更何况是一些细枝末节,如今能想起的,大抵不过十之二三,却都是一些重要的事。
旁的倒暂且可以放在一边,赵氏,七彩琉璃水晶宫灯?她忽然想起来,这个时候,那两人应该刚刚回到东都,要不要找人…
正想着,红药送走国公夫人,从外面回来,和端了汤药的红芍一前一后进屋来,还顺道带回来一个消息,“少夫人,二少爷来信,让您这些天抽个时间回去一趟,说是给您一个惊喜。”
惊喜,应该是惊吓才对!
谢明姝知道这个惊喜是什么,严如昭,是三哥的同窗好友,自己与他第一次见面就是在三哥的书房,三哥待他如知己,可他却在永安侯府最艰难的时候狠狠地踩了一脚,害得三哥双腿残疾,永安侯府举家退出京城,辞官保命。
如今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找上三哥,想要借他之手与自己相见,才好吐露‘心迹’,趁机哄骗自己。
她的手狠狠攥着被单,却不回应。
两个丫鬟互相对视一眼,好奇极了,总感觉自家姑娘的反应有些不对劲,可又不知缘故。
许久,才听她说道:“红芍。”
“奴婢在。”
“你去传话给三哥,就说我近来身子不适,暂时抽不出时间回去,等过段时间身子好了再回。”
“是。”红芍说着就要走,却被谢清疏又给叫了回来。
“你回来的路上顺道去一趟石榴巷,我想吃那里的石榴千层糕。”
“奴婢知道了。”
另一边,碧云轩。
得知谢明姝和婆婆的一番对话,赵氏瞬间就不生气了。
她得意地哼着小调,又命徐婆子去耳房将尚且还在襁褓之中的儿子抱过来,估摸着等会儿相公回来,一家三口正好能一块儿用晚饭。
一旁的大丫鬟春归便道:“有小少爷在,大少奶奶您实在不必跟那边置气,不值当的。”
“那是自然。”赵氏转怒为喜,又瞧着屋子里没外人,说话也没那么顾忌,“你说说她,嫁进来都三年了,肚子里还没动静,又把持着夫君,屋子里连个通房都没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种气,这女子呐,生儿育女才是立身之本,就是家世再好,没有孩子,迟早也会被厌弃的。”
说到这儿,赵氏到底没忍住一脸的得意。
丫鬟春归也趁机奉承,“是呀,二少夫人虽出身侯府,可到底您更有福气些,如今已是儿女双全的人了,阖家上下谁不羡慕万分?”说着奉上一杯茶水。
赵氏接过来,轻轻抿了一口,悠然道:“这是自然。”
她也自认为自己是个有福气的,想当初进门不到一年,便有了身孕,虽生下一个女儿,可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