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相信儿媳身子有问题的事,自己儿子一无所知。
“只怕又是他在背后弄鬼,拿我这个亲娘当外人似的。”楚氏忍不住吐槽道。
茯苓伺候楚氏久了,闻言抿嘴一笑,“世子爷许是不想您担心,亦或怕外面人嘴碎,传出什么闲话来,反而妨碍了少夫人休养。”
“那三房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茯苓眨了眨眼,一时接不上话,是呀,连自家夫人都不知道的事,三夫人怎么知道?还有老夫人,接那许家姑娘来暂住的事,显然也是早有心思的。
楚氏笑而不语,不过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她也息了去叫人来问话的念头,倒是有心思在园子里逛了一会儿,让底下的婆子折了几枝鲜嫩的荷叶,送到大厨房炖鸡去了。
“她竟还有这份闲心,真不知是心大,还是根本就不在意瑾元媳妇的事!”颐安堂内,听完底下婆子的话,老夫人挥了挥手,让人退下,才跟一旁的亲儿媳林氏吐槽了两句。
林氏乖觉,亲自扶着老夫人进了内室,躺在了临窗放置的软塌上,边道:“谁知道大嫂是怎么想的,指不定心里慌着,面上故作冷静也未必,母亲您知道,她惯会做这样子。”
“这倒是。”老夫人略点了点头,这会儿屋子里没外人,婆媳俩说起来也不那么顾忌了。
林氏便道:“母亲真打算让仙柔来陪着,相机给顾瑾元?”
“这个自然。”
“可没了那谢明姝,还有一个白芊芊呢,她可是和瑾元青梅竹马长大,情谊摆在那儿,能轮到仙柔吗?”林氏一脸的不信。
她倒没有多为那许家姑娘着想,只是想着许家也算官宦清流门第,只是这些年时运不济,没落下来,但家底多少还在,这样人家的姑娘,配自己儿子也不是不行,非要往大房凑什么。
这些日子她为自己儿子的亲事心烦,忍不住胡思乱想了一阵。
不过这番心思,老夫人是浑然不知的,“你懂什么,一个孤女,就是真靠那点儿情分当上了世子夫人,也是坐不安稳的,咱们府里素日迎来送往多少事,她又能干多少?迟早还是会出事,与其到时候再折腾,不如压下她,给个妾室的名分也就罢了,再说,眼看她回来这么久了,瑾元也不曾上心几分,连碗汤都端不进前院的书房,可见那丫头也不是个有用的,我又何必过于抬举呢!”
“母亲说的也是。”
……
屋外,一抹素色身影站立片刻,最终悄然离去。
此时,明月居内。
谢明姝瞧着面前一碗热气腾腾的褐色汤药,几经犹豫,还是伸手接过,用勺子舀了一口,放到嘴边轻轻一抿,就不想喝了。
“太苦了。”她摇着头,浑身上下写满了拒绝。
红芍和红药劝解无果,都有些心急。
好在这个时候,顾瑾元回来了。
在自小伺候的丫鬟面前,谢明姝还好耍赖不喝药,但面对顾瑾元,她还是要面子的,随即将红芍手里的药碗又接过来,两三口喝到底,苦得差点吐了出来。
顾瑾元就在一旁嘴角噙笑地守着她。
待好不容易吃了两口茶点缓过劲儿,谢明姝一抬眸,瞧他那悠闲样儿,就有些气,“大白天的,你怎么回来了?”
“虽说良药苦口,是三岁小儿都知道的事,我只怕有人使性子,嫌苦不喝药,让红芍她们怎么哄都无用。”顾瑾元这话也就差指名道姓了。
谢明姝却狡辩道:“才不是,方才是太烫了,我让红芍搁一会儿再喝,不信你问她。”
顾瑾元扭头去看红芍,后者忙道:“外面还有事,奴婢先告辞了。”
“奴婢也告辞。”红药紧随其后。
待两个丫鬟都离开,顾瑾元凑近了些,倒吓了谢明姝一跳。
“干嘛?”
“我有一事,要跟你商量。”
“嗯?”谢明姝闻言神色莫名诧异,“你说。”
“今儿一早,逸王殿下奏请河间巡查,秋讯将至,陛下命工部主导,六部协同处理此事,吏部这边已经定了。”
“是你?”
顾瑾元点了点头。
谢明姝一时有些恍然,“你要出京?”
她记得上一世的河间巡查,可没有顾瑾元,而是派给了吏部一个员外郎。
“怎么是你呢?”
“这就难说了。”说到这儿,顾瑾元也头疼,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自然不想离京跟着工部那帮人去巡视河道,“逸王在陛下面前替我说了几句话,也不知他是何意,毕竟前儿承恩侯府的事还未揭过,我也有些担心…”
至于担心什么,他不说,谢明姝也猜到几分,“这个无妨,我如今身子“不好”,大夫都说要将养一段时日,有什么事能推就都推了,大不了回永安侯府住几天,倒是你出门在外,需多加留心才好。”
顾瑾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