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头大,头一次觉得手下手脚太过麻利也不是个好事。
小厮不仅拿来了纸笔,还非常有眼色的搬来了桌椅,恭恭敬敬的摆好,本以为会得到一个赞赏的眼神,结果一转身便对上了管家的死亡凝视。
苏暮芸坐下来开始动笔,和离二字刚一落到纸上,便不知后文要如何写了,她刚刚气急是真的打算写一封和离书的,可是如今脑海却一片空白,怎么也写不下去了。
笔尖的墨凝成一团落到纸上,苏暮芸回过神,换了张纸又重新写,只是不再是和离开头了,她为自己找着理由,如果贺玉宸这次有个三长两短,那王府的财产可都是她的了,她又怎么能这个时候和离呢!
好不容易写完了自己想说的后,苏暮芸为了保险起见,还将信纸折成了一艘小船,这才递给一旁站着想看又不敢看的李玉成。
李玉成忙恭敬接过,“王妃,您还有什么话要老奴带给王爷的吗?”
“没了,毕竟马上都要和离了,记得,一定要将此信交到王爷手里。”苏暮芸不放心地交代。
李玉成忙应下,“是,老奴一定会亲自交给王爷的。”
苏暮芸又恶狠狠地看了一眼王府,远程瞪了一眼里面的人,这才怒气冲冲地离开。
李玉成看着自家王妃这次总算是没有再折回来,摸了摸脑门上的汗,深吸一口气,毕竟里面还有另一位更难伺候的主子等着他呢!
“苏暮芸,你没事吧!”傅华乐将她送到之后本来想回去的,但见苏暮芸一直没进去,便一直停在这里等着。
“没事,能有什么事啊!”苏暮芸故作洒脱。
傅华乐想着苏暮芸这么要强的人,定不愿让别人掺和她的家事,所以刚刚便没有过去,此时也识趣的没再多问,“那行,我先送你回去。”
“回去什么啊,你刚刚不是说要请我吃饭的吗?我现在就有空,要不要一起去喝酒。”苏暮芸笑了笑,“没有什么烦心事是一顿酒解决不了的,如果有的话,那就两顿。”
傅华乐也跟着笑道:“你这句话说的甚是有趣,走,今日你吃什么本公主都请你。”
“行,那就要看你的荷包鼓不鼓了。”
“哎呦,好大的口气。”
……
“王爷,王妃回去了。”李玉成低着头向面前坐着的人回话。
“嗯。”贺玉宸写字的手顿了一下,随口问道:“王妃可说什么了?”
“王妃她给您留了一封信。”李玉成颤颤巍巍地将手中好像船只样子的信递了过去,“王妃说让属下务必亲自交到您手上。”
贺玉宸拿在手上细细打量了一番,并没有急着打开,“王妃可有说写的什么?”
“王妃……王妃,她……她说是和离书。”李玉成头低的愈发厉害,声音也越来越弱。
“怎么回事,你说漏嘴了?”贺玉宸厉声质问道。
“没,没有。”李玉成连忙否认,苦着脸解释道:“不知怎么回事,王妃就认定您在府中,一定要进来,属下好不容易才拦住了,之后王妃便让人拿纸笔说要写和离书。”
“之后你便给她拿了?”贺玉宸语气冷漠。
“属下也不知道王妃要纸笔是写和离书啊!”李玉成现如今只想哭,为什么两边都要为难他一个管家呢。
“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李玉成如获大赦,“是,王爷。”
“这个月的月俸先扣了。”贺玉宸淡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记得安排人时刻留意着王妃的动向,做得好的话下个月月俸翻倍。”
“谢王爷。”李玉成的心情一上一下的,待出了书房,这才反应过来,这个月月俸被扣完了,下个月即使翻倍不还是那么多吗?
待李玉成离开,贺玉宸将纸船轻轻放到一边,继续刚刚一直抄的清心咒,写了几个字后,还是叹了口气,将纸船又拿了起来,翻来覆去细细研究了好久,才小心地按着折痕慢慢拆开。
待看清里面的内容,阴沉的脸色迅速缓和下来,唇角也隐约弯起了弧度。
--贺玉宸,这个账我记下了,等你回来我们再慢慢算,你要是回不来,王府的财产便全归我了,还有,此番灵州之行,你记得小心太子,信不信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