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现如今的局面便乱了,我手里的兵权无论落在谁手里,都是一场血雨腥风,只有我活着,这局面才能维持表面的平衡,最好还是半死不活,这才是那些人最想看到的。”
感觉到拽着自己手的力道变重,苏暮芸也没有挣扎,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讲述着自己的处境,苏暮芸根本想象不到他是如何凭着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现在,身居高位,看似大权在握,实则危机四伏,最后只落得一个惨烈的结局。
看着他紧蹙的眉头,眼神中掩饰不住的疲惫,苏暮芸忍不住伸手想要帮他抚平,语气不自觉变得轻柔,“嘘,不要再想这些了,闭上眼,好好歇息!”
贺玉宸眉峰舒展,神色亦柔和起来,“那王妃可否陪我一起?”
苏暮芸有些迟疑,“青天白日,万一待会有下人进来的话……”
“没我的命令,他们不敢进来。”贺玉宸往里躺了躺,拍了拍床榻的外侧,“这床榻这么宽,我一个人睡可惜了,再说,如若有王妃陪我,想必我定能睡得更好。”
听到后半句,苏暮芸心被戳了一下,少见地没有再回怼,而是红着脸乖乖在外侧躺下。
随后便被捞入一个滚烫的怀抱,说话的热息落在她脸上,“温香软玉在怀,还有何愁!”
苏暮芸脸上的热意愈来愈甚,即使眼睛紧闭也无法忽视身旁滚烫的视线,听着越来越重的呼吸声,苏暮芸忍不住小声道:“王爷,您身上还有伤呢。”
回应她的是一声轻笑,随即被紧盯着的压迫感便减轻了不少,过了片刻,苏暮芸才敢偷偷睁眼往旁边瞟了一眼,看到他好似睡着了一般,这才放松了下来,呼吸慢慢变缓,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丝毫不知抱着她的力道又紧了几分。
***
最近宸王府的气氛不同寻常,下人们也都人人自危,毕竟这王府的主人,宸王前些日子受了伤,这么多天过去了,非但没有好转,竟然还愈来愈差,现如今走动几步便喘不上来气,只能卧床养着,看起来甚至有几分时日无多的迹象。
而此时众人口中这个时日无多的人,正悠然地半躺在床上,一脸享受,“王妃,我手酸使不上力,还是劳烦王妃帮我好了。”
苏暮芸恶狠狠地瞪他一眼,这个人自从受伤以来,便不让下人贴身侍候,美其名曰未免下人看出端倪,还嫌弃韦青她们粗手粗脚的,凡事都要她这个王妃来做,苏暮芸原先心疼他便凡事有求必应,结果这份心软只维持了两天便彻底破碎了。
这人躺那里都不安分,一会说头疼让她帮忙按一下,一会又说无聊想看书,看了两眼捂着伤口说太疼了看不进去,让她在一旁念。况且白日无事找事便算了,结果晚上也不让她好好休息,简直是妥妥地压榨。
今日一早,这人便又想出了新的幺蛾子,竟然用个膳都要让她喂。
苏暮芸有些忍无可忍的开口:“王爷,您虽然受伤了,但也没严重到下不来床,吃饭都需要人喂的地步吧!”
贺玉宸倒是义正严辞,“做戏要做全套,万一待会有下人突然进来看到,那我们近日刻意造成的假象不就引人怀疑了吗。”
“王爷您之前可是说过,没有您的吩咐,不会有人敢进来的。”苏暮芸嘴角抽了抽,“再说,既然做事要做全套,那您夜里也应该记得您是个重伤之人,凡事收敛些,免得被人察觉到异常。”
“何事收敛些?”贺玉宸嘴角轻扬,故意反问。
苏暮芸默默翻了个白眼,没有回答。
贺玉宸没再追问,而是笑着说道:“所谓美人身下死,做鬼也风流,更何况是王妃这样的绝色,下人们定不会有所怀疑,要不然我脸色又怎会愈来愈差呢!”
苏暮芸也是奇怪,她每日都看着他按时喝药,许太医药方熬的药也都倒掉了,可是他的脸色眼看着一天比一天差,确实像是抗不过几天就要咽气的样子,她还偷偷私下问过清影好几次,得知贺玉宸的伤势确实抑制住了才放下心来。
苏暮芸脸色微赫,对这番言论表示无话可说,岔开话题,“还是用早膳吧,待会就要凉了。”
“那王妃可否愿意帮忙?”贺玉宸不依不饶。
苏暮芸看着他一脸得意的神情,忍不住揉了揉依旧酸疼的腰,并不想如他的愿,“王爷要是使不上力的话,那便只能看着我吃了。”
贺玉宸垂下眼帘,“既然王妃如此说,那我看着王妃用膳也挺好,左右我受伤以来,感觉也没什么胃口,少吃一些也没什么。”
苏暮芸夹菜的手顿了下,最终还是无奈叹了口气,“你想吃些什么?”
贺玉宸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我喝些粥即可,劳烦王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