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扎好后,她起身交代:“这几日别下地。”
明琅乖巧点头:“好。”
宋忍冬看着他身上破烂的衣裳,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转身回房。
家里没有男子的衣服,怕是要再做新的。
给他做,阿晚梨子自然也不能落下,又是一笔花费。
医馆每月初六的义诊虽是一大笔开销,但铺子是自己的不用付赁银,倒是也攒了不少银子。
掏出钱匣子数了数,宋忍冬嘴角清浅勾起:“养得起。”
院中的两株桃树如今正是开花的季节,如今满树的桃花像是听到了她的喃喃自语,不由笑红了脸。
忙活一日,宋忍冬洗过正要睡觉门便被敲响。
“师父。”
宋忍冬起身去开门,见是阿晚便侧开身子:“不舒服?”
阿晚忙摆手:“没有,我都好了。”
“有事?”
阿晚进门后抿着嘴像是不大好意思开口,嘿嘿笑了两声才又问:“师父,您要成亲了吗?”
宋忍冬瞬间皱眉:“胡说什么。”
阿晚倒不怕她,反而凑近一步:“那个什么明公子,不是小师爹么?”
宋忍冬抬手倒了盏茶,摇头:“不是。”
“哎……”阿晚叹口气坐在她身侧:“我就知道小梨子不靠谱,净在那瞎胡说。”
宋忍冬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见她又和往日一般活泼,眸里划过笑意,却是没搭话。
依着阿晚对她的了解,这事她定是不会信的,那这么晚过来定是有其他事要说。
她也不催,只是又抿了口茶静静等着。
“师父……”
阿晚趴在桌子上,一副没骨头的模样,双手拄着下巴朝宋忍冬开口:“今日……”
宋忍冬放下茶盏看向她:“嗯?”
“我听见明公子说卖身契什么的……”
原是因着这桩子事。
这事告诉她原也无碍,左不过是去官府消了奴籍便罢,但阿晚家人方才离世,如今再告诉她这个,她怕是要更伤心了。
且等一阵再说清楚就是。
宋忍冬浅浅扬唇:“诓他的,不然他怎会乖乖放了你?”
阿晚愣了愣:“那他回过味儿来,岂不是会来闹事?”
“在四安堂还怕被旁人欺负?”
俗话说得好,不与医者为敌。人吃五谷杂粮便没有不生病的,便是身体康健,哪能保证日日都这般康健呢?
宋忍冬轻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无需担心这些,日后安心在此处待着。”
她说罢蹙眉,话音儿带上了说教:“平日若是多用心学些,倒也不会那般容易便着了道,明日抄一遍医书。”
阿晚嘴张的老大,而后嘀咕:“病还未好呢?”
“服了药,如今应当已好全了。”
见宋忍冬毫无商量的模样,阿晚垂头丧脑地起身:“知道了,那师父早些休息。”
宋忍冬起身给她开门,轻声道:“早些睡。”
“知道了,那医书……”
“砰!”
阿晚看着紧闭的房门,摸摸鼻子笑出声,扭头朝自己屋子走去。
东侧黑漆漆的屋子里,明琅站在窗边,身形隐在漆黑的夜里,望着宋忍冬的房门,动也不动。
亦毫无睡意。
手不自觉的举起,握紧时却只抓住一片无形空气。
即便如此,嘴角的笑却久久下不去,仿佛只是这般便已心满意足。
*
翌日。
宋忍冬是被饭香馋醒的,刚迷糊着坐起来,还未穿好衣服便听到了阿晚的吵嚷声。
她眉头微紧,连忙下了床去穿衣服。
外头的声响愈乱,宋忍冬的动作便越快,不过片刻便拉开了门。
阿晚脾性儿烈,往日里又有宋忍冬护着,不论是出门还是在医馆,除了宋忍冬便没有她怕的,更没有能叫她委屈的。
可现下那说话声竟带了丝委屈。
宋忍冬悄悄顿住脚,没越过廊下的立柱,侧耳去听。
“谁叫你做饭的?”
是阿晚的声音,宋忍冬惊讶,方才她闻到的饭香竟不是阿晚做的?
正想着便听到一道清朗如风的声音,细听去还能品出一丝少年的忐忑:“我睡不着便早起了些,想着姐姐昨日便未好好吃饭,就……”
“我师父没吃饭我自然会给她做,要你显摆手艺?”
阿晚看着院中石桌上的饭菜更难受了,她仗着这门子手艺才叫师父离不得她,如今有做的更好的了,那师父肯定就更喜欢这个明琅了!
她撇嘴气得脸都红了,抬手就推过去:“你起开!”
明琅眉间闪过不耐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