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跟着走一趟也不错,正好探探海下城镇的管理机构。
青鞘和洛缪两人第一次进审判局。那是一栋白色的建筑,外形和镇上居民房相差无几,只是在积雪下白色的外墙体和门廊显得格外耀眼。
两人被带进一间小房间里由一个人暂时看守,左等右等,板凳还没坐热,就等来了有人过来释放他们:“走吧。”
本来已经做好准备打一场智力和体力上的硬仗,结果雷声大雨点小,等来了这句话,两人纳闷地从审判局出去了。
期间,一个外乡人审判官停下来对他们道歉示意。
款冬在外面等他们,戴着镇上常见的绒毛兜帽。
“我知道您不是那样的人!”款冬大声道:“您一定有许可证。”
青鞘没有回答。
抱歉,没有许可证呢。
款冬笃信不疑:“就算没有许可证,您肯定也不是来打探情报的。”
青鞘更沉默了。
抱歉,就是来打探情报的。
款冬一项项列下去:“您的口中没有谎言,以真心待人,无法为自己辩解所以被人陷害。”
青鞘闭了闭眼睛。
抱歉,连名字都是假的。
回去的路上,青鞘发现款冬虽然健谈,看起来也与正常人无异,但她眼里仿佛没映照出什么东西来,神色像烛火一样动摇。
青鞘有些恻隐。
她靠近款冬,隔着那绒毛兜帽在她头上轻轻揉了揉。
隔着毛绒感觉到那双手的触碰,款冬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刚才还上下碰撞着说话的两片嘴唇几乎不会动了。款冬皱起眉毛,露出痛苦的意味,抬起手想去抓住那只微凉的手,还没碰到却又犹豫着自己放下了手,放弃了。
“……我会好起来吗?”款冬忽然脱口而出。
[会的。]
“您会讨厌我吗?”
[不会。]
“但我像个疯子。”
[没关系。]
款冬说的没错。她现在表现出来的样子就像一个平静的疯子,健谈平和的状态下是前言不搭后语的语言逻辑和跳脱的思维。
款冬避开她的视线:“有一件事……”
“是我保释你们出来的,但也是我控告你们的。对不起。”
青鞘猜到了保释人是款冬,但没猜到控告人也是她。款冬如实相告后,她立刻想起来了,她说过有想伤害人的念头时可以冲她来。
[下次不要波及其他人了,包括我身边的……]
款冬睁大眼睛看着她,试图从她的眼中探究真相。
但那双金色眼睛剔透而纯净,古井无波,淡然得超脱尘世。
青鞘还没写完,款冬就打断道:“我不会再那样做了!”
款冬说自己无法控制那种想法,就像身体上的欲望一样,如果不付出行动就会感觉瘙痒难忍。
“我想看到您露出怨恨的目光,看起来和我一样丑陋,但事实证明我才是恶魔!”款冬的眼眶红红的,呼吸急促。
青鞘错愕地看向她。
“您不仅甘愿承受我给您的污蔑,甚至不愿连累身边的人,知道真相后丝毫不憎恨我,反而关切我的身体……我真是该死啊。”款冬捂住了脸,大颗的泪珠从指缝里落下来。
她的哭泣并不像装出来的,但情绪转变来得太过突然,从坚信不疑到震惊到懊悔到痛哭流涕,让情绪稳定的两人措手不及。
不存在黄昏时分,天是一下子暗下来的。
太阳在瞬间从天空中撤走光线,街道上只剩人造的灯火。炉中火舌“喇喇”地吞吐着光热,不时舔着炉肚伸出外面来,火光将靠近的人映得血里呼啦的。
青鞘心情颇为复杂,在炉火边伸出手烤火:【她确实生病了,而且病情很重,整个精神状态都摇摇欲坠的。】
洛缪眼睫微垂:【只是,我在古卷中没见到邪尾的治疗方法。】
款冬动用钞能力托人给他们办了许可证,青鞘现在却没法为她做任何事。
惟一的办法是继续寻找恶的尾巴。
洛缪灭了炉火。
外套一披,两人趁着天黑下来出门去确认关于积雪的猜测。
僻静处,地上的积雪被挖开一块。
青鞘脑中勾勒的想象场景是:积雪下是地面,地面上爬着或密密麻麻或稀疏的虫子一样的物体。
但事实证明她想错了。
【雪下面还是雪。】
青鞘用手戳了戳松软积雪下的硬质物体,那是一层被压实的雪,色泽有些脏。
两人费老大劲,拿出一副矿工的架势,开始敲那层被压实的冰雪。
敲碎那层被压实的冰雪,总该是地面了吧?
那层冰雪比想象中还厚,冰雪矿工二人组敲了很久,敲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