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
一名战战兢兢准备许久的小鬼鬼,站在月白对面戳着手手,道:“那个,月白尊者,我可以开始……了吗?”
月白搔了搔脑袋,扬手道:“开始吧,看给你紧张的,别怕嗷。我又不是那位灵辩师大人,我脾气好得很,不轻易刁难人的!”
小鬼鬼:“嗯……好。那我开始了。月白尊者好,首先请允许我向因杂务缠身未能到场的灵辩师大人问好。我的答辩题目是‘深谈我如何靠才华在人间置地万亩并靠美貌成为女帝短命白月光’,下面我将从一下几个方面向尊者做出介绍……”
“首先,男人会撒娇,老婆魂会飘——”
“等等!”这边,笑脸月白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哭脸月白吓得立马转过来,“哥,你他妈吓死我了。有话能不能好好说,一惊一乍的……”
面前的那位小鬼鬼瞪着比他惊恐一万倍不止的眼睛,磕磕绊绊问道:“不、不是说不刁难人的……吗?怎、怎么,是男人不让撒娇吗?”
这边两人沉默许久,终是沉重阖上了双眼。
哭脸月白:“……哥你是不是想起点什么来了。”
笑脸月白:“没错,你呢。”
哭脸:“我也。”
此刻某位红衣女子灵力尽失,脸埋在土里,四仰八叉地卧在楼下的泥地里:“我靠……这死家伙,结冥树修不好就算了,记性还差,灵力尽失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这次偏偏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忘了!”
冥界内月某人,作深思状,右掌向前一摊:“这位辩手,可以向您请教一下,怎样使暴怒中的女人平息怒火吗?”
哭脸哀怨的声音幽幽传来:“哥,错了,是怎样在事后弥补暴怒过的女人,并且乞求她的宽恕。”
“这题我熟。”小鬼鬼平复了一下心态,认真道:“是这样,首先……”
……
灵眇支棱爬起来,叉腰靠在树干边,体味着身上传来的久违的疼痛感。
“什么人!”话里带着些许惊讶,更多的恐惧慌乱。
那媒婆样的女人倒吸一口冷气,指着灵眇道:“你是什么人、还是什么东西……”声音逐渐变小,最后差点跌坐在地上。
队伍里的人个个拿见鬼的眼神看着灵眇,也是,这种诡异的场景里突然半路飞出个红衣女子,心理素质再好都不免惊上一惊,更何况这些抬轿子的人好像还是一些未及弱冠的童男童女。
其中一个女孩儿吓得立马失声大哭,手里纸糊的红灯笼飘落在地上。媒人见状,恐极生怒,一个箭步上来拧着她的耳朵大骂道:“你个死丫头!都让你小心点了,这纸可比你身子骨都金贵,若是破了损了,耽误了张老爷家的好事,我可不给你陪葬!”
灵眇缓了过来,开口道:“不是,大娘,你们大半夜不睡觉,在这过家家呢?”
她借着冷清的月色看过去,只见那顶被新刷过红漆的破烂轿子稳稳停在地面上,此刻无风,但轿子前的那面帘子却一扬一扬,灵眇侧着脑袋看,瞥见一个新娘一动不动坐在里面,新娘头上盖着的红盖头红得不像话,滴血般的红。
那新娘子……瘦得几乎没人形,可以用干瘪枯瘦来形容的程度。
听见半路杀出的这红衣女子说了句人话,那些孩子和媒婆纷纷松了一口气,李媒婆回到队伍最前头。
“有怪莫怪有怪莫怪……”李媒婆念叨了几句,吆喝着其他孩子就要走。
“别走啊,大娘。”灵眇似是忘记了自己灵力暂失这件事,出口道,“我看你们手里拿着纸糊灯笼,抬轿的也都是些孩童,不像是在干正经事啊。”
“你懂什么。我们这是在、在冲喜。”
灵眇:“什么喜,还得大半夜来冲?我看,不是喜,是丧吧。”
冥界。
月白送走一位新来的小鬼,哭脸弟弟便急着问:“哥啊,你说灵眇姐她不会出什么事吧?从前都是我们提前告知她灵力消失一事,教她做好准备或是干脆回冥界呆着,这回我们不提醒她,她不会——”
“灰飞烟灭吧你,渣男!渣了修真界半数美女姐姐,就你还想重入轮回,留你继续去祸害人家吗?呸!”笑脸月白忙得晕头转向,刚处理完手头上的一份辩文,抽空应了一句,“灵眇?啊,你说这事啊……不会的,她机灵着呢,有谁敢动她?”
笑脸月白手上批辩文的动作不停,嘴上学着灵眇从前的语气接着道:
“谁敢谴我?哈哈。她可是灵辩师啊,死不了的。哎呀,我说你快别担心她了,她都活了多少万年了,这点事都应付不过来吗?你还是操心操心你哥我吧,山堆的辩文等我去看呢。下一位!”
这边李媒婆骂了一声“晦气”正准备抬脚走人,却在看灵眇最后一眼后,停了下来。
“你干什么?”不知内幕的灵眇抱胸看着朝自己走来的李媒婆,理直气壮道,“你看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