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眇终于端起骨笔,在辩文最前头的“类属”两字后,用端秀工整的小楷写下一个字——
人。
桌案边还燃着倒流香,如飞瀑而下,又若白龙卧渊,灵眇工整地将辩文叠好,来到窗前,在鬼渔夫的欸乃声里,蓄力掷了出去,眼看着它逐渐飞远,飘走,落在忘川水面上方才轻吁一口气在床沿边坐下。
扯被的动作一顿,她惊觉一样将古镜从怀中捧出来,原来是胸口一烫,这才发现古镜的异常。
她习惯性地将古镜往自己跟前这么一照,肌肉记忆促使她接下来长叹一口气接着灰心失意地放下镜子,可是这次不一样——
原本应该模糊的古镜却显出了她大半张脸的轮廓!
除了眉眼处依旧模糊不清外,嘴,脖子,脸通通明晰了不少,也就意味着她离彻底看清自己的从前终于迈出了史无前例的惊天里程碑的一大步,这个发现无疑让她雀跃非常,窥镜自照了半天,活像个香闺里的腼腆姑娘。
当然,她也不禁开始摸排其中的缘故。
不出意外,灵眇的思路在搜索了半天近期接触过的人或发生过的事后,精准定位到了一张不苟言笑、板正古肃的一张脸。
这家伙碰过我的镜子啊!
也许……他的命果……?
这个猜想显得大胆又充满着可行性,思绪在飞天遁地的一通乱撞后才堪堪落地,又突然撞上一个猝不及防防不胜防的拐角——
可是,如果他非正常死亡,侥幸怪不到我头上还好,万一查到我,仙帝和天庭指不定又得叨叨叨个不停,非得往死里罚我不可。
“更何况,这家伙眼瞧着壮实得很,打不打得过另说,就冲这鼎鼎清虚殿殿尊的显贵身份,惹上还真不好善后。”
“而且还是个年轻的飞升仙君,天界的人自当罩着他,仙帝那老儿……啧,提他就烦。算了,还是老实等着他殒身吧。”
但话又说回来,命果珍贵,尤其是这种天姿非凡,仙骨绰绰的人,万一自己没及时感知到这家伙啥时候没的,这命果不久没了吗。
虽说,这一切的一切都还只是自己的猜测,但!怎么能放弃任何一个看似机会的机会?!
功夫不负有心人!机会都是自己争取来的!事在人为!柳暗花明又一村!
灵眇长时间的奔波此时化作一个极其冗长的哈欠,抹了眼角溢出的泪,一把扯过被子,“明天再争取吧……”
这段时间经历的幻境太多,梦里也充斥着这些天以来身临的种种幻境。长英洞内的对于灵眇来说自然是不在话下,可轿上的那一幕就另说了。
一模一样的自己。
另一个自己。
……
梦虽冗长缠身,但好在灵眇睡得还算安稳,眼底的乌青也消失得差不多。
“啪”地一声,门被推开,灵眇一个大跨步就要迈下莲阶,却被身后一声叫住。
回头,看见月白穿了一身素白云纹长衫倚在雕栏一角,怀里正抱着温软乖顺的幽灵猫,又斜眼看了眼神清气爽的灵眇,说:“看来还是咱们冥界的风水养人呐,只可惜灵辩师大人这是又准备出门喽!”
说完还同情似的逗弄起猫儿来:“你看你看,你家主子天天不着家,都不要你喽!”
灵眇无语,索性顺着他的意思:“是是是,你说得对行了吧!——说,大早上堵我门口,什么事?”
“去吧,自己玩去!”月白低下头,放开猫儿,旋即换上稍稍正经点的神色,说,“知道你待不住,整天要去找什么命果。想你一个人在外头有时候没了灵力怪可怜的,闲来无事给你做了柄灵器,你瞧瞧——”
一截通体玉化的琼枝出现在灵眇眼前。
灵眇一握上那截枝条,枝条的分枝处便生出灿灿红莲。
“好看!”她由衷夸道。
月白没好气地介绍:“不仅好看,而且好用。这截断枝掉落自上回结冥树异动的那部分,即是说,当你和清虚殿那位接近时,它就会有反应。而且,它……”
一边说着,月白手里一边将那截断枝化为一柄戾气非凡的淬火灵剑,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解。
听他从用途外观形态等等多个方面的一通介绍下来,灵眇发现好用是次的,主要是这小子做这个的心意可谓是绝古空今。没等她发问,月白就又问道:“这次去哪?”
“以前没见你这么关照我,这些天怎么了?”灵眇的表情逐渐暧昧起来,神秘兮兮地说,“该不会是要在冥界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小动作吧?天……莫非是带了人家小姑娘来,所以才盼着我赶紧走?”
“去去去,别瞎说。”月白别过脸,将灵剑一股脑塞在她手里,下了莲阶,“您呐!敞开了去玩儿,我的死活,一点也别挂记在心上哈~冥界答辩公务繁多冗杂,我累死活该!走了——”
这话听着怎么怪里怪气的,像个……
想到“深闺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