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交给了那位,你只需将福盏端去给蜀云国国师即可。”
顺着她所指方向,灵眇又看见了方才在门口刁难她的那张面孔。
此刻她颇为费解地扭头问阿音:“那你方才直接说话,告诉我一声不就好了?或是让那个人递给我不就行?为何多次叩门也不开殿门,为何要叫我像傻子一样走到你面前才说?”
这番话实在是说得心中窝火,几个在一旁的仙子纷纷捂着嘴笑起来,那笑里可半分善意也不见,只有满满的嘲讽。
“那确是我们的不是,给辨师大人赔罪了。”阿音敛眸笑道。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和话里意思半点沾不上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暗地里偷着乐呢。
灵眇看了眼日头,死命攥住拳头,才堪堪沉下心头攒拥的怒意,又下了台阶,走到那个拿着掸子的仙子面前,牵强吐出几个字:
“……福盏。”
“进门前都告诉过辨师大人了不是?规矩,规矩。辨师的嘴不会说‘请’字吗?”
看热闹的仙子们终于在此刻爆发出一阵哄笑,又伸手指指点点着。
这时,清河君推门路过,冷眼瞥过这边,看见是灵眇后并未搭理,三步跨作两步走到阿音面前。
“乐云仙尊可在?仙会大典……”
“在,乐云上殿就在里面。清河君可用带路?”阿音似乎是故意抬高音量让灵眇听见的。
“不必。”
灵眇“蹭”地一下火起:“对我就忙,对其他人就带路是吧?”
“……”那个毛掸仙子翘着二郎腿坐在石凳上,盛气凌人的样子。
简直是欺人太甚,这搁谁身上谁能忍?!灵眇本就不是什么忍气吞声的性子,重新整理了面部神色,她转向那个仙子,咬牙道:
“那……请、你把福盏给我。”
仙子广袖一挥,手中出现一个细口圆底的雕花瓷瓶,动作怠慢地晃到灵眇面前。两根手指只轻轻捏住瓶颈,正欲递给灵眇之际,被灵眇一把夺下。
灵眇轻蔑地觑了她一眼,在众目睽睽下抬手猛地砸碎了那个瓷瓶!力道快狠,下手迅猛,几乎没人反应得过来。
“疯子……她疯了吧!怎么敢打碎这么珍贵的仙瓶?”
“目中无人!目无王法!”
在仙子像看疯子一样的眼神里,灵眇嘴角笑得抽搐,死死盯着她,然后弯腰去捡地上……散落出来的瓜子壳。
“乐云上殿的瓷瓶内装的怎会是瓜子壳?难道不是该送去蜀云国的灵气吗?”
“不知道……瓜子壳到底是哪里来的?”
“难不成这不是真的瓷瓶?”
众人议论纷纷。
灵眇甩了那个吓呆的仙子一脸瓜子壳,站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的脸,开口:“不好意思,打碎了本该由你打碎的瓶子。没吓到我,很遗憾吧?”
接着转身看向阶上站着面容僵硬的阿音,报以最大程度的笑容,道:“乐云上殿真是贵人多忘事,怎么连下人嗑瓜子儿的脏瓶子也能和福瓶弄混?”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看向阶上的阿音。
掌握到话语和理论上的主动权,灵眇脸上划过一丝不屑,逞意地伸出左手,两指勾了勾,嘴上道:“阿音仙子不妨——走下来看看?”
其余人好奇地看着,阿音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顺着灵眇的意思,不情不愿地下了台阶。待阿音走到面前,灵眇故作惶恐状,着急道:“哎呀!你看这已经耽搁了那么久的时间了,若是迟了,也不知会不会坏了你们家乐云仙君的名声?这可如何是好?”
“你!——”阿音气堵胸口,不好发泄出来。
灵眇俯耳轻声道:“阿音口中的规矩,不是最容不得此等腌臜肮脏的秽物吗?”
这时,内殿的门被唰地一下拉开,里头站着的正是仪态端庄的乐云上殿,她看上去和昨日一样,永远都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从不叫人看穿里头的心思。
旁边还站着一个身形高挑的仙君,这副寡淡凉薄的脸和那日在大殿上一模一样,灵眇不会认错。
清河君。
主司日升月落。
“阿音行事不端,罚三月的仙露。”乐云缓缓走至灵眇面前,垂眸看了眼地上的瓜子屑,接着含笑道,“灵眇君辛苦,麻烦了。”
场面话总算是让她们说全了,而那瓶辗转的福瓶也终于落到了她的手里,灵眇昨晚抄了几乎一晚上三界公约,实在心力交瘁,也无心去细细计较这其中的几多算计和恶意。正准备收下福瓶离开时,那个清河君又过来横插一脚。
这人好生讨人厌!
他施法在福瓶托盘底下布了一层霜冻结晶一样的结界,冷眼道:“这里头的灵气金贵,听闻你们冥界之人惯用业火,若是将灵气烫坏了,有你好看!”
大哥……你有没有点常识啊?!我是善用业火,但我手上又没长业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