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铺往里走是个小院子。
这天,景兰几人决定在离开前,张罗给灵眇做顿大餐补补,特地派沈财富找人抓了只肥大的母鸡用于炖汤——额……但,几人似乎都不怎么擅长擒拿一只鸡。
“师兄你怎么回事?平日里舞刀弄剑的,现在一只鸡都抓不住?”景兰拨开脸上的鸡毛,两手空空地对沉烨道。
沉烨轻轻“嘘”了一声,蹑手蹑脚地走到那只昂首挺胸的鸡身后,还没来得及扑上前去就听得鸡身后传来“噗噗”两声,一滩黄绿色的液体出现在沉烨裤腿上。
沉烨木然,捏着鼻子道:“它……它来阴的。”
“都让开!我来——”灵眇气势汹汹地走到它面前,和它两眼对望,暗戳戳威胁道,“就是你欺负人家师兄妹俩是吧。看我不逮住你炖你喝汤!”
“灵眇姐,那个——别用灵力,不然影响口感。”景兰看着身怀滔天灵力的灵眇撸起袖管就要上场,不免提醒道。
沉烨附和道:“嗯嗯,柴不拉几的。”
灵眇干笑两声,不做声,毕竟现在就是她想用灵力估计也难呢。
两眼紧盯着在灶台边闲庭信步的鸡,双手早已做好钳住对方的姿势,灵眇很轻很慢地矮下身体,此刻的手已经对鸡形成包围之势,就在电光火石间,柴门被推开了。
年久失修的木块移动摩擦声一时间惊动了鸡,它惊吓着从灵眇双手间腾空飞起。门口站着的正是闻声匆匆赶来的玄砚——
灵眇身上的伤虽然好得差不多,但大病初愈之人难免行动迟缓些。眼瞧着那双锋利的爪子就要划伤她,门口那人眨眼间就已经奔到她的面前。
灵眇单手向后一撑,很轻松地,将将好闪过鸡的利爪,动作虽不敏捷但时间掐得刚好。与此同时玄砚也伸出手准备将灵眇拉开,却因为灵眇临时的反应而扑了个空,这下好,倒是灵眇反手一拽将扑空的玄砚拉了回来。
“玄砚君也对擒拿之术感兴趣?”
“……并不是。”玄砚站定,看着满院的狼藉,不由发问,“你们是舍不得杀吗?”
三人默默站在一排,可怜兮兮地看向玄砚,两个头上顶着鸡毛,剩下一个的裤腿还残留一滩黄绿色的液体。
“胡闹。”玄砚脱口而出,随即走到那只即将成为玄砚君手下的锅中菜的鸡面前,那一瞬间,一个巨大的黑色阴影立马笼罩住了它,“我来吧。”
伴随着院子里一声尖锐的啼鸣声,玄砚君面不改色地一只手提着惊恐无状的鸡,另一只背在身后,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
“厉害——”站成一排的三人纷纷竖起自己的拇指,称赞道。
灵眇啧舌问道:“那,谁下厨?”
“当然是——你口中的玄砚君啦。”一旁的两人齐刷刷伸出手,恭敬地请出了面前的殿尊。
玄砚提着鸡,仙气飘飘地路过三人身边。
灵眇蹙眉,小声问:“他做的,能好吃吗?”
“其实这个,不取决于殿尊,取决于试菜的人。比如这位——”景兰神秘兮兮地指向一旁的沉烨,“殿尊做菜不喜欢试菜,但倘若有个知咸淡的试菜的在旁边,那就不一样了。”
紧接着,景兰例举了玄砚在清虚殿时,非得在年前做一大桌子菜,说是犒劳殿内修习弟子,结果菜端上来时,只觉香气扑鼻,色香俱全,但一尝才发现咸得发苦,后来才知道他炒菜从不试咸淡,从来只凭感觉。
“自从我那次狂喝八碗井水解渴后,作为大师兄的我就毅然决然决定,成为试菜第一人,为清虚殿师兄师妹谋福祉做贡献!”沉烨在一旁自我感动道。
灵眇瞬间石化,第一,惊呆她的是,原以为不沾纤尘的玄砚君竟会做饭,第二,天底下炒菜竟有不试咸淡之人?!
“灵眇姐你放心,这小子试菜有经验,我们就不必操心了。”景兰宽慰道。
厨房内的砧板上已经开始响起剁菜声,灵眇实在耐不住好奇,就往里头瞥了眼,一转头就看见景兰和沉烨捂着嘴在笑。
“你俩怎么了,笑什么?我脸上还有鸡毛是吗,在哪里?”灵眇问。
两人看着灵眇,又看了眼厨房,继续神秘兮兮地笑着。
直到傍晚时分,院里的炊烟终于袅袅升起,浓浓的鸡汤味顺着长廊飘到了屋前,不一会儿,各种各样的香气开始在空中飘荡。
还在配药的杨叔抬了头,浊黄的眼里满是笑意:“想不到平时这么不爱说话的小伙子,做起菜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那可不!”景兰骄傲地昂首道,“杨叔你就好好歇会儿,待会饭好了,咱们好好吃一顿!”
杨叔不好意思地笑笑,应了声:“诶!”
这时,一直在逗门口那两个小人儿玩的景兰猛拍脑门,大喊:“差点儿忘了!师兄你该去试菜了——”
目光逡巡一圈,发现铺子里没人,心里正奇怪之际,院子后边儿传来一声应答:“我在洗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