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危险。”
“可是——”
远处,玄砚手捧着那顶花灯往回走。
月白眸光一沉,手上使力,带着还没恢复灵力的灵眇回了冥界。
从未停歇的河水泛着粼粼波光,代表对逝去亲人思念的,或是用于祈愿的荷花灯打着旋儿,从上游漂下,路过那座小桥,路过桥上孤零零的那人。
手中绽放开来,金粉色的荷花灯被轻轻地,从掌中取下,放在了桥头。
“罢了。”
……
冥界。
“尊者。”
“尊者好。”
……
一路上,冥界路过的鬼侍纷纷投来讶异的目光,看着平日里总是埋头处理公文的尊者抱着灵辩师穿过冥界界口,路过亡魂答辩台,来到忘川河边。
“月白你疯了?!快放我下来!!”灵眇在月白怀里疯狂挣扎道。
月白声音沉沉地:“怎么?玄砚抱得,我就抱不得?”
灵眇怒目圆瞪,望进月白那双沉郁的眼中,却瞧见覆在那片阴郁上竟是薄薄的水雾。她愣神之际,月白已经来到了莲阶下。
莲阶外的大门外,一众鬼侍从门内毕恭毕敬地迎出来。
“尊者安好。”
……
月白不怒自威,扔下一句:“辨师这些时日累着了,不宜出门,且在殿内好好休息。”
“放肆——我就是要走,谁敢拦我?!”奈何此时灵眇没有灵力,只能用嘴来反抗。
一众鬼侍心里头门清,谁位高权重,他们清楚得很,于是为难地看了眼月白,可月白整个人端着,周围气压低至极点,鬼侍们也不好再违抗。
“就这样。”
月白最后看了眼灵眇,将其放下。
接着,门被鬼侍们颤着手关上。
“月白,你今天是什么意思!”灵眇重重拍打着大门,目光无意间瞥到墙外的结冥树,一切如常,并无异常,她扭头问门外的月白,“结冥树没问题是吗!所以你骗我是吗!为什么不让我待在人间,给我个理由——”
门缝里,灵眇看不见的门外,站在那里的月白眼尾猝然一红。
“骗你……是我不对。”
鬼侍们纷纷上前扶灵眇,却被灵眇甩开,她高声质问着门外的人。
“你倒承认了?那很好,我问你,千年万年来,你我二人之间可曾有过半句假话?如今到底怎么了,就因为一个荷花灯?”
月白声音隐忍:“你我二人之间,何止区区一句千年万年……”
灵眇的心在这一瞬间被突然冲撞出来的情感滞住,捶门的手停顿在半空。冥界的风没有人界那般柔和,是剐骨的、刺人的。
灵眇的疑问逐渐明晰起来:“月白你——”
“辨师好生休息。结冥树我会再想办法,命果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替你取来,你喜欢的荷花灯,想要多少,我就给你买多少……”
最后还有一句,灵眇没能听清。
月白转身就走。
最后那一句是“只是,你别再走了。”
“让我出去。”灵眇对一旁的鬼侍道。
“您看我们敢吗?”鬼侍手捂着脑袋,一脸悲怆,“尊者和您,我们谁也得罪不起,只是辨师您去了那么久,也该回来好好休息了。不然尊者天天都来这儿,怵那不动,吓都吓死了……”声音逐渐小下去。
灵眇:“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灵眇抱胸道:“说。”
“您不在的时候,尊者他老人家经常来莲阶上坐着,也不进去里头,也不下来,就在那一动不动。问他要吃喝些什么,他也摇头,问他要做什么,他也不应。”
灵眇心中的猜想被证实得大差不差。
“辨师?辨师?”
“啊?哦,没事。”她扶额想了半天,才将事情的缘由理顺了些。
灵眇心里头躁得很,走上蜿蜒连绵的莲阶。她走入殿内,抱起那只白毛猫,坐在窗台上,看着窗下的忘川河畔出神。
那只灵宠,看见灵眇耷拉着的眉眼,用软乎乎的脑袋轻轻蹭着灵眇的下巴。灵眇眼尾拖曳着些许倦意,手无意识抚过窗台。
拿起来看了一眼,很干净,没有一丝灰尘。
灵眇看着屋内的陈设,每次回来,屋内都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模样不动,所有摆设也都干干净净,整整洁洁。
是有人费心留意让鬼侍们好好打扫吧。
她从前从未在意,如今才迟迟醒悟。
冥界没有黑夜和白昼之分,灵眇看着一波又一波忘川水向前涌去,忽觉岁月当真漫长。自己所言,与月白一块的这千万年来,早已把他当做友人,亲人,这份情感不输其他,但它不能是爱意,更绝不可能是爱意。
她拎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