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的一处神山下。
平坦、辽阔的地面上缭绕着轻薄的白雾,此时,一尾七彩的衣尾抚过,接着身后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布宴的地点还没定好?”乐云拂袖,语气略有不满。
“已经定下了,就、就在神山。只是具体的位置还……还等着向上殿您请示。”一个仙侍长一样服饰的人,在乐云面前“噗通”一声跪下,磕磕绊绊解释道。
一直跟着乐云的阿音走上前来:“好好说话就是,乐云上殿又不似冥界之人那般,再如何能吃了你不成?”
乐云重重阖眼,挥手示意阿音闭嘴:“够了。”
阿音神色委屈但又暗自腹诽,最后在乐云耳边说了什么话,一行人才又匆匆离开。
远处,采摘鲜果的仙侍们往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想看又怕。
“诶,你说乐云上殿最近怎么了?是不是忙坏了,怎么瞧她最近气色不是很好。”一颗将要用于仙会大典的果子被摘在篮子里,挎着篮子的一位仙侍低声问另一个站在树上的仙侍。
那位仙女手拿着剪子,借着树荫,朝叶缝中看了眼,轻声说:“气色不好?那这可真是怪事了……乐云上殿向来最是注意仪表,此番怕不只是累着那么简单。况且,咱们干活不都勤快着嘛,仙会大典的准备也很顺利,实在不像是累成那样的。”
树后一个在装饰彩带的仙子低笑出声,两人问她笑什么,她脸上浮现一抹娇红之色,捂嘴说:“我猜啊……可能是为了清虚殿那位。”
“也是哦。咱们乐云上殿一直心属玄砚君,可最近瞧着这事态,且不说玄砚君和冥界灵辩师这两人之间如何如何,单看玄砚君那日气势汹汹向仙界请旨救人,就能猜想到上殿心里肯定不舒服。”
一位仙侍补充说:“是啊,蜀云国本就是上殿所负责庇佑的,那日玄砚君青着脸来问责,岂不是把责任都归咎到了上殿身上?”
“我还听说后来,仙帝处境尴尬,撤了上殿换成另外一个小喜神了。就这样,玄砚君还不肯低头服软呢,最后闹得不太好看,还被罚了。”
今日的鲜果采摘完毕,她们挎着篮子就要离开,嘴里却还在兴致盎然地讨论着,其中一个甚至扔出一个更劲爆的话题——
“你们猜,玄砚君有没有属意之人?”
“嗐!整天瞎想这些有的没的……”
“那怎么能算是瞎想,那可是玄砚君诶!谁见了那张脸不会生出些幻想?人高马大,长得帅就罢了,从小修习的人生经历还如此励志感人!”
这番话引起漂亮仙子们的一致认同。
“我是保守派,我认为玄砚君不仅有属意之人,那人最后一定会是乐云上殿!”
也有不少人弱弱地站出来反对:“额……其实我觉得吧,那人是灵辩师灵眇大人的可能性更大。”
“不不不,我持中立,我认为像他那样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不会爱上别人,这两门亲事我都不同意——”
其他人觑了她一眼,笑她:“傻孩子,你该醒醒了。”
……
冥界。
“辨师,您请回吧。这门今日您是出不去的。”鬼侍低眉颔首,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回绝。
“嗷,这样啊。”灵眇在门口踱来踱去,也没别的动作,眼神却始终勾在门上,“其实也没有很想出去了……哈哈哈哈。”
两个女鬼侍,两个男鬼侍严阵以待,通通一副兵临城下的危机感。
灵眇在莲阶底下晃来晃去,摸摸这个,看看那个,隔了很久:“出去散散心也不行么?”
“不行。”鬼侍回答。
“冥界谁是老大?”
“您是。”
“那我想出去。”
鬼侍不失分寸,微笑道:“那我去请尊者,和辨师一同出去散心。”
“算了算了……”
灵眇郁郁,回到了殿内。
日子一日一日过去,从蜀云国回来后,心中忧思愈深——结冥树和幻境里的另一个自己仍是谜,还在地下时国师最后对自己的恐惧由来以及他留下来的那张符篆是为何意,也依旧没有头绪。
月白倘若一直不让自己出去,那要查清这些事情恐怕难如登天。
灵眇再度拉开门帘,一路飞奔至莲阶下。而见此情状,一旁的鬼侍们早已经见怪不怪,动作熟稔地走上前来,又是那套说辞。
“辨师,您还是好生呆在殿内休息吧。”
“今天这个门我出定了,不行的话那你们就去把月白找来。”
鬼侍面面相觑,终于露出点为难的神色。其中一个上前道:“辨师,尊者他此刻不在冥界。”
“你们方才不是还扬言要找他请示吗?怎么才喝杯茶的功夫,他人就不见了?”
“……”几个鬼侍并没回应她的这个问题,而是告诉她,“尊者离开前,并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