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眇皱眉,不能理解玄砚现在的举动。因为在她看来,世上只有,也只可能有弱肉强食,既然自己先前这样威胁警告过他,那在她的固有意识里,他断然不会上前阻止自己。
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出手,让下魄的灵识有些混沌。
灵眇在蓄力,准备接下来用同样的手段消灭这群在她看来不过是蝼蚁的人。她分出心神,很是不解地盯着玄砚。
“我可是唯恐天下不乱呢,蠢货。你阻我有何用?”
玄砚自嘲般抽了抽嘴角,继续说:“我不是……不是在、同你说话。”
身后的仙阵已经布好,束仙锁的威力对于任何一个修道之人都不小,锁身灼人,而每条锁链上都布满了紫电,打在人身上,剥皮拆骨般的疼。
回过神来的仙兵们已然恢复了往日的战斗力,加之目睹上仙惨死,开始齐心协力地调动灵力,阵中的束仙锁已经达到发出了紫黑色的闪电。
笨重而又可怖的锁链朝着二人发出第一击。
“灵……眇。”
玄砚结实地挨下了下来。链条打在背上的那一瞬间,火辣辣的痛意从肩膀向两旁疯狂蔓延开来。
“……灵……眇。”
声音已经微弱到了极点。
“……蠢货。闭嘴!”被下魄掌控住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以至于没能率先去击垮对面的束仙锁,让第二道重击彻底将玄砚击垮倒地。
剧烈颤抖后的身体这时跟着玄砚一同跪伏下来,灵眇通红的双目开始发生变化。隐隐的浅褐色逐渐恢复。
玄砚跪倒在地,额角的青筋暴起,他眼尾染出殷红色,支撑着扭头看了眼杀红了眼的仙兵。
“好一个不知好歹的冥界逆贼!屡屡伤我仙界之人,今日若是不能将你二人拿下,叫我仙界颜面何存?!”
“快快束手就擒!!!”
……
第三道重击在紫黑色的束仙锁中已然成形,只等仙兵一声令下就能袭来。
玄砚回头,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来一串东西。
因为疼痛,玄砚不得不双腿跪地,单手撑着,才勉强不倒在地面上。夜里风大,他抽回那只撑着地面的手,两只手拢在一起,捧着那串东西送到灵眇手边。
潦草粗狂的莽原没有这样清淡的花香。被双魄折磨地痛苦不堪的灵眇垂头,一眼就看见了躺在玄砚脏兮兮手心里,不染一丝血污,干干净净的茉莉手链。
小小的花骨朵有些干瘪枯黄了。
他弥足珍惜地将这串手链系在灵眇手腕上,接着再也撑不住,靠在了她肩膀处,声音暗哑:“送的……有些迟了,灵眇君可别生气才好。卖花、的人告诉我,说……这个,还有不会分离之意。”
“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玄砚的气息很微弱,灵眇耳垂被吹得酥酥痒痒,“只是有些担心你,有些想你……”
灵眇眸子里的血色被洗刷地只剩淡淡一层,而眉间那道印记也逐渐消隐下去。
她双眼仍旧空濛,看见对面袭来的束仙锁,下意识将身子一转,从后面抱住了他,挡下了最为凶险的一招!
嘴角溢出的血将手腕上的茉莉花串染得鲜红。
“闷葫芦……”
三招已过,可以前来抓人。
处理完清河一事的乐云从天而降,眉宇间怒意不减:“动个手那么麻烦吗。”
她的视线瞥过地上死状甚惨的上仙,眼里不知道是震惊还是惊喜,指着意识混沌的灵眇,下令道:“伤我仙侍,你已然是目无王法。如今又杀害上仙,你更是罪上加罪!还愣着干什么,将此等穷凶极恶之徒拿下!”
灵眇眉间的印记时有时无,两个魂魄在体内疯狂争夺身体的主权。上魄勉强占据上风,灵眇疼痛难捱,还是挣扎着爬起,冲着乐云道:
“解释不清了……但谁今日胆敢拦我一下试试——”
“别忘了辨师您的身份。你身后可是整个冥界呢——”乐云说。
“成日里就你最会拿三界说事,叽叽歪歪叽叽歪歪的,冥界之主当为冥尊,和我一介灵辩师又有何关系,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别牵扯其他!”
“一人做事一人当是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只好照办了。”在乐云的指挥下,剩下的仙兵纷纷想着灵眇和玄砚冲来,“擒住!”
“照办是吧,那仙界死的人只会更多……”这话说出口之际,灵眇都吃了一惊。喉间堵着这句话,不吐不快,像是魔怔一样。
“灵眇?”玄砚勉强睁开双眼,望向逆风而立的灵眇。
灵眇双掌合十,五指交叉,随后拉开,殷红的衣裙被风托起,连发丝都在灵流中飘散。一时间,众仙兵被业火围住,不得脱困。
而施完术法后的灵眇一连后退几步,加上背后的伤口牵扯,就要倒下,跌入一个坚硬厚实的怀抱。玄砚单手持剑撑着地面,稍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