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很安静,只听见玄砚的呼吸声。
灵眇能感到背后之人的手穿绕过自己的发间,粗粝的手不慎触碰到颈上肌肤,不免让人想到在这双手中握过的刀剑和淌过的血。
“糖葫芦是你去人界买的?冥界好似没有……”
“嗯。这个时节的山楂酸,少有人卖,是有些难找。”玄砚声音温吞,沙哑低沉,但语气却是轻松的,像是卸了千斤负担。
“笨死了,找不到就算了嘛。”灵眇的思绪穿越千万年的岁月,回到最开始的记忆点,轻声说,“我也并非就爱吃这个,只是刚认识你那会儿,怕你不与我亲,想着买来哄哄你罢了。”
“哄我?”玄砚语气似是有些惊喜,接着将灵眇又往怀里抱深了一寸,狎昵道,“从前哄我,一串糖葫芦足矣,如今,可能不太够。”
“那你想怎样?”
虽然在来之前,她就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也深知既往之事不可改,不过,重来一次,也未尝不可。
“我不知道,冥后大人您说呢?”玄砚粗糙宽厚的手轻轻抚过颈间,从颈上滑落,落到锁骨处……
“玄砚你——”灵眇被撩得浑身发烫,心道这人做冥尊的时候原来这么会的嘛?!
玄砚嘴角噙着笑意,换了个姿势,靠在桌边支着脑袋,伸出两根手指勾了勾:“今日怎么害羞起来了?遥想从前,那可是你主动在先呢。”
“你别胡说!”灵眇嘴上虽反驳着,但毕竟是通过古镜看见了自己过往的人,脑子里不断浮现出自己“主动”的模样——玄砚说得确实没错。
她又羞又臊,一连后退几步,就在不小心撞到桌角的时候,玄砚猛地起身,将她单手捞了起来。
千万年前的自己自然不能同不死之身的灵辩师相比。
灵眇自是知道拧不过,于是将衣袖遮在眼前:“好好好,从前算我主动,都算我的……你先给我放下来。”
玄砚垂眸紧凝着胡乱扑腾的某人,满脸依顺之色,但手上动作却并未听从她的意思,而是转身朝着床走去。
灵眇放下衣袖,脸登时红了大片,瞪着玄砚:“玄砚!你要干什么?!”
“不做什么呀。”玄砚低笑出声,“一日不见,难道某人就没有半分想我吗?”
往上看,能瞧见玄砚凌厉的下颌和眸色如墨的双眼,一副清冷的面庞,此刻却隐去平日里的狠戾,只剩下难得一见的柔和。
灵眇心跳得很快,还是没耐得住说了实话:“想……当然是有些想的。”
他的眼里化开无尽的黑,蓄满笑意:“多想?有为夫这般想吗?”
“嗯。”灵眇想了半天,忽然反应过来,反问道,“为夫?!什么为夫?!”
“娘子记性差。”玄砚小心翼翼地将其放置在床上,然后整个人覆压了上去,“那你猜猜为何他们要叫你冥后呢?”
“换而言之,冥后应当是冥尊的谁?”
玄砚的气息温吞,洒在灵眇颊边,可她却逃无可逃,只能由他高大的身形笼在身下。她虽然不抗拒,但多少还是有点羞赧,撇开脸,小声说:
“可能,也许,想必是朋友……吧。”
“朋友?”玄砚挑着眉尾,气得笑出来,“原来冥尊和冥后应当是君子之交?嗯,这倒教我大开眼界。”
他摆正灵眇的脸,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骨节分明的手拂过灵眇羞红的双颊,逗弄般地戳了又戳:“那我的这位好友,请问,我可以与你成婚吗?”
“唔……你能不能别看我了?”灵眇的脸无可奈何地正对着玄砚,两处视线紧紧地胶着在一起,她被玄砚滚烫的目光灼得心里热乎乎的。
明明是一句嗔怪的话却被说得娇滴滴软乎乎的。
“不能。我就想看。”玄砚耍赖道。
灵眇索性也看回去,对面这人的手从灵眇的眉心摸下来,揉了揉她泛红的眼尾,又轻缓地顺着那抹潮红往下,就在要碰到灵眇嘴唇的时候,被狠狠地咬了一口!
这回换灵眇挑着眉看着玄砚,眼底尽是得意和狡黠。像个捕到猎物的小狐狸。
玄砚没设防,被结结实实地咬了一口。他缩回手,一点都没生气,倒是很欣赏灵眇这副得了点小便宜的笑脸。
“嘶——”他假装吃痛地喊出声,清俊的脸一下子灌满笑意,“你属小狗的吗?”
“对啊对啊,难不成你要与一只小狗成婚吗?”灵眇还是那样得意。
“小狗也不是不可以,小猫也可以,小猪也行,小鸭子也勉勉强强,小鸡也或许可以……”玄砚眉眼带笑,一一例举着,眼看着就要把这些小动物通通例举完,最后补充说,“总之不和你一起了。”
“嚯——你这人好善变!”一听这话,灵眇立马揪住玄砚的衣领,将覆压在身上的玄砚又拉近一寸,“不可以,你就得与我一起才好。”
“这下不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