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年走失的少尊就是你这戴面具的臭小子!呸——早知道老子当年就不该放过你,早该将你剁烂剁碎和你那老爹浸了马尿才好!!”那老贼大彻大悟,歹毒地咒骂着玄砚。
玄砚闻言,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愤怒。反而是用一种近乎刻薄的冷眼瞧着他。
“千金难买早知道,您是前辈,应该比我更懂这个道理才对。”他已然靠近,笑意顿地收住,面色刹那间冷得近乎阴鸷,“杀父之仇,实在难消。怎样折磨你我都不觉得过瘾,直接杀了更是难泯我恨!”
身后是鬼卫,寒风刮过,众人不禁打起冷颤。
忽而闪过一束寒光。
众鬼卫朝玄砚看去时,只看见从老贼喉管里涌血的惨象和手起刀落未曾沾血分毫的玄砚。听着叛军首领濒死却不能死的呜咽,众人心中不禁对即将登位成为新一任冥尊的这个男人更添一分敬畏。
但比起敬,更多的是恐惧。
“各位,”玄砚的声音像从灰烬中重新燃起,玩世的戏谑中一半是君主的威严,“冥界无日无月,恰逢又腌臜了三年,我瞧着,四周黑得厉害,大殿更甚。”
他手里提着叛军首领的首级,扔给为首的鬼卫兵,道:“挖了脑髓,头骨做灯罩挂在大殿外,好生照亮照亮冥界的路。”
“其他部位……”玄砚的眼神嫌恶地瞥过,“忘川河畔不是有群专吃鬼尸的乖狗?喂了他们吧。”
玄砚一路杀回来,铁蹄踏碎了统治冥界三年的黑暗,不说同心协力的鬼卫,就连高扬的马头上也昭示着新主的荣耀。
东面大局已定,只剩西面还未能彻底肃清。
这时兵士队伍中有疑问提出:
“少……额,冥尊,按理说我们在东边搞出这样大的动静,西面不可能没发觉,按理说就算那西面的老贼不带着逆党围攻我们,至少应该派些探子前来查看,怎么弟兄们一点动静也没听见?”
“不是憋了招大的,就是见情况不妙,趁机逃远了!”
“依我看,估计是真憋了个大招,就等着咱剿灭东面贼窝正疲怠劳累之际,好趁火打劫,打咱个措手不及。借刀杀人,耗空对手力量再趁虚而入,这不是他们的惯常伎俩吗?”
玄砚心中也有此忧虑。无论如何,不到最后关头不可放松警惕。更何况对方是一群老奸巨猾的贼匪。
而此刻硝烟似浓雾一般在四周弥漫蔓延开来,足以遮挡住一个正常身高的成年人的视线。
正叽叽喳喳,思索对策之际,一个身影从浓雾中一晃而过。
所有人的神经达到前所未有的紧绷状态。
“所有人呆在原地不要动,一切听我指令。在我命令前,任何人不准靠近。”玄砚抿唇不语,直勾勾地盯着来者,企图从迷障般的浓烟中窥探对方,从而一朝制敌。
一声烈马的嘶鸣声从对面传来。
玄砚冷目相对,右手早已抽剑出鞘。
烈火燃尽,硝烟四起。从滚滚浓烟背后冲出一个骑着骏马的倩影——
“那是??”
“那不是西面首领。”
“好漂亮……”
玄砚拔出剑鞘的剑身顿在空中,仰头愣愣地看向那个身影。
伴随着又一声响彻穹顶的嘶鸣声,马头被缰绳勒住,马背上的那个人冲破障眼的浓烟,在空中显得肆意而又张扬。
“谁要你的破大衣。”灵眇纵马冲至玄砚眼前,“我烧了。晦气。”
玄砚明显是呆住,他完全没想过她会出现在此处。或者说,他根本没想过,她在等与不等之间,选择了与他同行。
灵眇一副被小看的模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玄砚,淡淡地扔下一句:
“去你的。原来你是这样的人物。”
玄砚被这句话逗乐,问道:“你生气了?”
“不至于。”灵眇嗤之以鼻,“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你给我的鹤氅我烧了,你所谓的庇护,我不需要。”
“哦对了,我打西边来的。路上顺便杀了点人,不介意吧,冥尊。接着——”
一个猪头蛇身老妖怪的半边血糊糊的身子被灵眇从马背上扔下来——西面首领的真容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下,众人才幡然醒悟过来,为何西面没听见一点动静,为何剿灭东面逆党如此顺利。
至于她说的“顺便”一说,玄砚实在不信。他心意相通地一笑,旋即朝着灵眇递出一只手:
“辛苦。”
灵眇微微仰着头,没搭理玄砚伸过来的手,信马行至鬼卫行列中,朝自己来时方向努努嘴:“没杀完,还有些虾兵蟹将,我懒得和小孩儿玩过家家,你们来吧。”
玄砚此时的眼神满是纵容,转头下令道:
“还没听明白吗?剩下的小兵小卒,是留给咱们的。杀——”
灵眇高坐马背,笑而不语。
玄砚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