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语气,嗤笑道:“好一对鹣鲽情深的夫妇俩,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教人好生感叹!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现下不走,那就和她一起去死吧。”
说罢,那道校长的声音便彻底消失在门内的往世。
那团黑气像是在平静湖面上忽然投掷进来的一颗不小的石块,即使消失,激起的涟漪也止不住地向外围扩散。一圈圈光晕从黑气消失的中心扩散开来,叫人进不得,退不得。
“灵眇——”玄砚呼喊道。
无人应答。
像被一点点揭开壳的鸡蛋,破碎的幻影以惊人的速度从远处肆虐开来,目标是玄砚。他没把握,不知道灵眇现下正在何处,更不知道灵眇如今是死是活。
眼前骇人的场景并未驱退他,但强大的冲击掀起的狂流无疑是致命的。玄砚几次三番想从这股巨浪中站起身来,最终无果。他跪伏在地上,茫茫的尘沙中,不见归人。
忽然,一颗赤红的红石撞入眼帘!!!
玄砚心里一喜,接着一只白皙有力的手将他搀起。红石散发出的光来自来者那柄结冥剑的剑柄,灵眇挥剑斩开那些袭人的狂流,踉跄几步站在他面前:
“玄砚君……久等。”
他吃力但雀跃地抬起头,那双淡褐色的眼眸,一如初见时那样明媚,无形中带着些狡黠。他伸出手:“灵眇——”
话还没说完,两人身后的巨门再度传来关闭的声音。两人知道,此番再不走,三界再无人能将这道结界打开。
玄砚裸露在外的肌肤全是被尖细石子划破开的伤痕,灵眇将他拉了起来,他想都没想就拉着灵眇走。他让灵眇等了太多次,等了太久,这一回,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再轻易松开她的手。
灵眇像是感应到这份炽热,心照不宣地任凭玄砚紧紧地握着。不像当初梦呓时的误牵,没有任何别的理由,只是想牢牢牵住彼此。
诡谲的幻境在这一刻终于濒临结束。往世的残影终于斑驳,失去光辉,好似那些苦终于捱到丝丝甘甜,可以不用再有谁历经上千万年去等一个消失在记忆深处的人,不用再经受冗长、漫无边际的孤独。
残缺的世界终于消失,而残缺的人终于得到归宿。两人奔跑向通往现世的门,影子被拖得无限长。
门外。
“我靠,那门怎么回事?!!”沉烨倏地坐起,吐掉嘴中的狗尾巴草,却因动作幅度过大牵扯到身上的伤口,又倒下去哀嚎起来。
景兰连草药都扔了下去,站起身来去看半空中的那扇巨门。看清后,她惊呼:“殿尊和灵眇他们还没回来吗?!”
月白伤口过多,站都站不起来:“门……咳咳,门、好像只能过一人——”
这边刚说完,山的另一侧便卷起一阵阴冷的风。很快,这阵阴风就消失了,空荡的山谷中只留阴恻恻的笑声。
门内。
“这次换你等我。”
灵眇轻声说完,松开玄砚的手,任凭刺眼的白光将周围的一切事物吞噬剿灭,包括白光中的自己。
她依稀能看见白光中那张她这几日想了不下一百次的脸,熟悉的眉眼,熟悉的嗓音,熟悉的掌心,玄砚难以置信地看向她,拼命想挣扎着将她一道带出去,奈何往世倾颓,强大的冲击力不断阻挠他靠近灵眇的脚步。
“不!如果是这样,我宁可和你一起死!!”
灵眇的声音自空濛的幻境响起:“你从前舍得我与你一起死吗?”
“当然不——”玄砚声音沙哑。
“那如今……我也舍不得。”灵眇淡然却无奈地笑笑。
玄砚的声音有几分哽咽,像在挽留,更像是哀求:“我们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能不能别分开了。”
灵眇冰凉的手抚上玄砚的脸,弥足珍贵地瞧着望着,蓦地红了眼眶:“玄砚君,我也仰慕你,爱慕你……”
“我喜欢你……”
她吻了上去,头一回如此激烈地不舍地。唇舌撕缠在一处,她发了狠地咬着玄砚的唇,决心要在上面留下自己最后的印记,一股血腥味混杂着眼泪的苦咸直冲两人的嘴中,这个吻激烈、冗长、苦涩。
“我好喜欢你啊,玄砚……这次换你等我好不好?”
一颗冰冷的泪从灵眇眼中滑落,打在玄砚手臂上,生冷地疼。话说得轻飘飘,里头的意思却沉沉地落在玄砚痛到无法复加的心口上,火烧一样的疼。
那千万束白光将灵眇的身影彻底淹没在往世幻境中,直到玄砚再也看不见。他痛不可遏:“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吗,你收了我的手串,我们再也不分离,为何说话不算话……”
他铆足力气去拽那抹殷红的衣角,手在虚无的空中抓了又抓,无数从扑空,却又无数次重新抬起。
刺得人眼疼的白光不见了,门彻底消失——
玄砚被一阵巨大的冲击掀倒在地。他晃了晃脑袋,忙不迭爬起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