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谢揽怀与洛怜枝没有别的事情,谢扶疏跟裴玉斐又一时找不到谢书台,前二人便干脆陪了他们一段路程。
“我们刚才见她时,书台正往这边走。”洛怜枝提着裙摆往前望,上身微倾微挑,套在外边的短衫随风而动,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风吹走了一样。
虽知这不可能,谢揽怀还是及时扶住了她:“小心些。”
“我看我们还是自己去找阿姐比较好。”谢扶疏默默捂住了脸,往裴玉斐那边靠了点。
裴玉斐也有此意,然而还未等他开口,站定了的洛怜枝刚好低头:“说起来,小妹这几日身子可养好了?”
她不提还好,一提谢扶疏就感到自己的左肩又隐隐痛起来:“好是好得差不多了,但大夫说还要再将养一段时间,不然日后阴雨天容易再发作。”
“是不该落下病根。”洛怜枝轻咳两声,有些怅然,“别日后落得像我这般,最是难熬。”
“好好的怎么说起这些了?”谢揽怀温声安慰,目光转向谢扶疏,严厉了些,“怎么净提你嫂嫂的伤心事?”
“不是,哥我……”谢扶疏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发现谢揽怀并不想听她说话,转而去看裴玉斐,“这话是我先提的吗?”
“没准是呢,谁知道。”裴玉斐转过头去,看抖动的频率应该是在偷笑。
谢扶疏吃了个哑巴亏,只好去奉承洛怜枝:“嫂嫂也别自谦了,你这身手多少人都羡慕不来呢。”
“身手再好,体力难支也是无用。”洛怜枝挽了挽鬓边的头发,面具遮掩了她的神情,却莫名让人觉得心怜,“我倒是很羡慕你。”
“还说小妹呢,那日你一个人把山匪打跑的消息传入府中,把我吓了一跳。”谢揽怀想起当日,也不禁露出一个微笑,“明明记得枕边人是个娇可人儿,谁知道比我还能打。”
“谢郎又取笑我。”洛怜枝笑了一下,过后疑惑道,
“不过说来也怪,听说城外的山匪欺软怕硬,向来只敢拦道普通百姓,可那日明明是城中各书院的学子回城,为何竟敢拦路?且回城的车马应该是连成一队,又为何会突然断掉?”
谢扶疏本来觉得那就是一次普通的遇匪,听她这么说才觉察出了点不对来:“那嫂嫂可查出什么来了?”
“这事还轮不到我来查。”走了两步,似乎觉得有些累了,洛怜枝站在原地歇了会儿,“六艺会全程由柳凭负责,要有什么想知道的,你得问他。”
“那我还不如直接去问那些山匪呢。”谢扶疏低声嘟囔,察觉到谢揽怀不善的目光,立马改了嘴脸,“不过我倒是听说柳凭对嫂嫂寄予厚望,连六艺会比出来的魁首都抢不过嫂嫂的风头。”
“你呀……”洛怜枝似乎笑了一下,面具之下看不真切,“我听谢郎说,你与书台的关系很不错。”
“是啊。”谢扶疏毫不掩饰地承认,“小时候我爹忙,大哥就知道出去打架,我娘又不爱出门,只有阿姐一个人肯陪我玩。”
“难怪你喜欢她。”休息够了,洛怜枝又在谢揽怀的搀扶下继续往前走,“既然这样,你替我为她转告一句话。”
“什么?”
“小心卫瑶。”似觉得有些热,洛怜枝轻轻用手扇了扇风,“审讯卫瑶的刑司与顾如期有交,我听他说,卫瑶被卫家接走的时候还不知悔改,并放狠话说要让书台付出代价,虽不知他具体要做什么,小心些总是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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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里,晚风微凉,吵吵人声喧入耳。
一路沿河往下,人潮之间越发拥挤,入水飘萍的花灯不曾断绝,盏盏暗光争辉交映,如丝如缕。
“再往下恐怕就走不进了。”
望着前方拥挤至极的人群,谢书台率先停下脚步。
身旁的男子也跟着停下,他声音关切:“姑娘可是累了?”
“是有一些,休息一会儿吧。”
男子道了声好,他四下看顾,忽叫谢书台在原地等他,离开片刻之后又走了回来,这回手上拿着两个花灯。
他将其中一只花灯递给谢书台:“正巧这边有个河口,姑娘也来放放花灯?”
“这……”谢书台有些犹豫,举目四周,在一起放花灯的大多是男女作伴,若非本就认识,便是今日相识结成一对,他对身旁男子的印象虽好,却也没有好到这个地步。
瞧出了她的顾虑,身旁男子轻轻一笑:“只是放个花灯,并无多想,我见姑娘如故,哪怕做个朋友也是极好的。”
话说到这个地步,再拒绝就显得谢书台有些不识趣,两道目光交视之间,谢书台还是拿过了花灯。
“要如何放?”谢书台低头拨弄着花灯的灯芯,“你带火折子了吗?”
这话不知为何把男子听笑了,他弯起唇:“姑娘不是城中人吗?”
“我是。”莫名的,谢书台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少来闲游,确实不知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