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半晌只扔过来一件披风，支支吾吾说道：“你……你快别乱瞧了，把这衣裳穿上。非礼勿视，是我碣云殿的规矩。”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
卿辞疏闻言一笑，细细打量那小公子一番。
一只……小凤凰妖，怪不得这样胆子小。
他既不是修士，也不是地仙，而是被列入旁道的小妖怪。
没见识的小妖怪，自然没有见过天宫的云锦霓裳，不仅赏不得这衣裳的妙处，竟还觉得暴露……
没见识！实在是没见识！
还有，几百年没下界来，这碣云殿竟然新立这么多规矩，到底是哪位仙友这么闲。
不知道是不是这具身体原本的性格影响，她忽然生出一种作乱的心思。
“这位……小凤凰，你方才说‘非礼勿视’，那么，在下多嘴想请问一句，你觉得，哪里就‘非礼’了呢？”
她抱着那方才精准入她怀的披风，笑意盈盈没有穿，挑着眉毛等他回答。
不料他却依旧红着脸，没回答这个问题，倒是慢吞吞反问一句：“你怎知，我是凤凰？”
卿辞疏摇摇头：“起初不知道的，但是……”
她翻翻那件披风，里头赫然夹着一枚凤凰羽毛，色泽看起来并不很是康健。
其实不需要推断，虽然她是个没用的神N代废柴，但是看物种之类的还是基本操作，没什么难度。
“小凤凰，以后送别人东西之前，记得先把自己的东西掏个干净。”
她微微笑着，看小凤凰委屈巴巴的表情，觉得自己这个烛龙恶□□号怕是又一次坐实了。
“还有，世人都传，碣云殿乃是神兽谪居之所，虽然物类繁多，但谪兽凤凰，多是由修炼不当，被烈火吞没打下界，是以还需一条至温至纯的酥雪蛟将养，否则有灰飞烟灭之难。我说的对吗？”
既然都当了百八十万年恶神，再多当那么一回也不至于算回事，破窗效应嘛，正是如此。
小凤凰身边的酥雪蛟听到她点自己，哆哆嗦嗦往后藏了几藏。
“这凤羽，乃是珍宝之物，可来救人性命，代价则是损耗修为。既然是不小心落在披风里的，就还给你？”
卿辞疏摊开手，玉白的纤指捻着一枚凤羽，好像天宫白玉泉映红枫。
“不必，虽是无意为之，但已经送出去的东西，我便不会再收回。”
看不出，这没见识又胆子小的凤凰，还挺讲义气的嘛。
“话是这么说，可是岂有白拿别人东西之理？我看小凤凰你身负祭咒，又有谪债，大概已经把自己作神兽时候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不如这样，我们做个交易，你带我游历人间，我保护你？”
“祭咒”和“谪债”都是神兽堕入下界之后要面对的劫数，危险重重、险象环生。烛龙再不济也是个上古神族，法力虽没女娲娘娘那样高深但有用，这么划算的买卖，他不会不答应吧。
“不必。”
那人头都不回，果断拒绝。
卿辞疏心里涌起黑线——拜托，她也是有好好修炼的呀，看上去就那么没用吗？
不能因为众仙神井然有序、各司其职，而她烛龙神女卿辞疏荒废多时，就失去对烛龙神族的信任啊！不然她有何脸面面见章尾山众烛龙族父老大神……怕不是还没走到山门，就要被长辈众神打出去。
不行，机会都是争取来的。
“你这人怎么这样，还没相处片刻，就这样果断拒绝，也太无情了吧！”
她捻个诀，悄然无声移到他身边。
那小凤凰化作妖，轻功却不赖，自己只顾着跑，一句话都没开口说。
“看看我嘛，我很强的！”
“……”
“你长这么好看，可有名讳？”
“……”
“天上地下这么多神兽，我还没见过你呢，你对从前有没有印象啊？”
“……”
小凤凰只当她是个闲来无事下界游玩的散仙，啰啰嗦嗦有点讨厌，并没多做理会。
卿辞疏眼看他没反应，只得捻个定身诀，将他结结实实定起来。
落樱纷然，粉瓣片片落在二人之间，如同仙域惊鸿境纷纷落下、可映前尘的绯红玉镜。
“放开我！阁下还请勿要恃强凌弱，这与天道有违。”
卿辞疏直勾勾盯着他，那小凤凰慌里慌张说了这些，却将头埋得很低，仿佛这辈子从未见过女人。
“怎么，我不过求你带我一起游历罢了，哪里就恃强凌弱了呢？”
小凤凰把头又向别处别了别。
卿辞疏心里暗暗笑，想着这家伙再多偏一些，就把自己的头几乎都要拧断。
“我有那么可怕吗？”她打量打量小凤凰，白里透红的面容、身材似乎不错，若是是个凡人，怕也是潘安宋玉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