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不需要它们了,你变强了。”
殷维夏听着秋五重复的一句“我敬佩你”,眼眶有些发胀。
她习惯了被人说修为低微,不管是青要山的同门,抑或是修真司里的弟子,他们说这些的时候言语轻松,是带着笑意的,好像殷维夏之所以修为低微,只是因为她懒惰,她不愿努力,她甘愿如此,是她选择了这样的修为,这样的生活。
可是不是的,殷维夏自认她比谁都努力,比谁都刻苦,她是倾尽了她所能的,才得到这点修为的。
现下,终于有一个人知道她付出的努力,知道她能到达今天这个阶段,是多么地不容易,赞扬她,钦佩她。
殷维夏像一个从小受了诸多委屈,也习惯了委屈的小孩,这天突然一个人从天而降,指着那群人骂道:“你们懂什么,你们都不知道她有多厉害。”
一股在胸膛堵了多年,就连她都已经习惯了,忘记了的闷气被纾解了。
殷维夏死死瞪着双眼,一语不发,她害怕任何一个动作都会让她破功,让她在秋五面前嚎啕大哭。
两人面面相觑沉默了许久。
秋五先开口,“听懂了我们就回吧。”
“嗯。”殷维夏闷声应道。
殷维夏想从从池中起来,可不知是不是灵力已经散尽的缘故,抑或是她自己的心理作用,殷维夏只觉浑身无力,即便是最简单的抬手,都十分吃力。
秋五唤来一位女修,她简单挥手,殷维夏的四周升起一道无形黑幕,就像她所处的那片区域突然进入了黑夜一般,待黑幕散去,殷维夏悬站在池水上方,身上湿透的棉布衣裳已换成了朱雀域常见的艾青色道袍,就连发丝都干透了。
“可以了,带走吧。”女修冷淡抛下一句就离开了。
殷维夏感觉全身轻飘飘的,踩不着实地,可是想抬脚还是没有力气,回去的路,秋五拉着她的袖口,就像牵着一个气球一样,将她带回小院。
秋五将殷维夏送进屋内,嘱咐她好好休息。
殷维夏的后背刚沾上床板,眼皮就直往下垂,再听不清秋五说什么,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
殷维夏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的正午,她很少会有睡这么久的时候,修士越是修炼,睡眠就越是减少,像秋五长老这样的,已是不需要睡眠的了。
也就是说她现在的修为,别说是融合筑基了,恐怕连炼气后期都够不上。
殷维夏一手撑起床板,艰难坐起,感觉身体沉重了不少,像是全身被灌注了铅水,哈欠连连,分明是刚刚才睡醒,却还是困倦,肚子也饿极了。
她尝试掐指念诀,居然连最简单的唤传音符都做不到了。
现在她身体上的所有表现,都在大声地宣告,她现在跟那些话本里的误入天宫的凡人没什么两样。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当真正直面这残酷的现实,殷维夏的心态还是有些崩溃,她握紧拳头,一下又一下“砰砰”砸向床板。
秋五听到动静,从室外走进来,先是看向殷维夏木然的脸,而后视线回落,停在了殷维夏拳上的细碎伤口与点点血珠上。
殷维夏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过去,扯着嘴角自嘲一笑,她大大咧咧甩甩手,“你看,区区几根木刺都能刺穿我的皮肤了。”
想当初,她可是被崇吾下令打一百个板子,皮都不曾蹭破一块的宫女们口中的“怪胎”。
“嗯,看到了。”秋五语气冷漠,他走近殷维夏,食指在殷维夏手背上轻点一下,那些细碎伤口当即消失无踪。
接着他又从袖中拿出一粒雪魄丸,递给了她。
殷维夏一脸震惊,“额,雪魄丸?”
秋五长老什么时候这么财大气粗了?就她手背上几个蚊点大小的伤口,有必要吃雪魄丸吗?
一瞬间,殷维夏大脑内涌起各种猜想,
难道是说秋五长老这样是为了向她表明,她是他很重要的弟子,即使现在一时修为全无,他也一样关心她,重视她,舍不得她受一点的苦?
殷维夏迟迟未接,秋五又晃了一下手,“接一下。”
殷维夏感动地双手接过。
看着手里的雪魄丸,殷维夏感怀万千。
秋五又道:“递过去啊。”
递过去?什么递过去?递哪?
顺着秋五长老视线的方向,殷维夏慢慢转过头去,才发现她的身后还有另一张床板,床板上躺着的乔阜,双眸紧闭,满头大汗,一身触目惊心的伤痕,伤口还在不断地渗出血水。痕,伤口还在不断地渗出血水。痕,伤口还在不断地渗出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