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安歌心头一紧:“发生了什么事?”
雁帛毕竟年纪小,脸嫩,有些不好意思道:“外面都传开了,昨天圣上派了两个暖床宫女过去,可是南川王的身子骨您也知道,竟然跟人昏倒在了床上。”
虞安歌原本的紧张一扫而空,转而感到一片冷寂萧然。
那个人不是洁癖吗?
有那么一瞬,虞安歌觉得商清晏的洁癖转移到了她身上,让人浑身难受起来。
可随即,虞安歌又意识到不对,南川王府守得像是铁桶一般,寻常什么消息都不会往外面泄露,怎么这一次,昨夜发生的事情,今晨就都传开了呢?
虞安歌心下不定,问道:“现在南川王的情况怎么样了?”
雁帛摇了摇头:“不清楚呢。”
虞安歌道:“去打听一下,都有谁去南川王府探望了。”
不过午时,雁帛便带着消息回来:“长公主去了,四皇子派身边的内侍去过问了。大皇子,二皇子也派人过去了。还有杨太师,带着几个朝中的门生去了,另外,有几个未入仕,但颇有才名的文人也过去了。”
长公主对商清晏是有几分关怀的,四皇子背后是辛淑妃,派人过去不奇怪。至于大皇子和二皇子,表面功夫总是要做的。
其余的,商清晏颇有才名,杨太师和一些文人过去探望并不奇怪。
虞安歌想了想道:“我们也去。”
雁帛欲言又止:“公子,圣上明显不喜南川王,您跟他来往过密,会不会引起圣上不满了。”
虞安歌沉默了一下,看了一眼屋内的漏壶:“引起圣上不满,总比圣上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强。”
虞安歌不走低调路线,尤其是打算插手江南盐政,向怡马上就要走出第一步了,她也得在圣上跟前露露脸。
而且今日去探望商清晏的人不算少,她过去,显眼又不会太显眼。
车行到南川王府,虞安歌碰到了宫里过来的队伍,时间刚刚好。
这个时候,圣上处理完政务,该用午膳休息了,外面的消息也会传到圣上耳朵里。
昨天的两个暖床宫女是圣上安排的,出了事情,圣上自然要派人过来问询一下。
来问询之人也算是熟人,御前的潘德。
潘德撞见虞安歌也觉得意外,来不及寒暄太多,便低着头走了进去。
虞安歌和潘德一道走,看到庭中跪着两个貌美的女子,其中一个身上穿的还是宫里的服饰,另一个则是套着一件王府侍女的衣裙。
两个人应该是跪了许久,神情都憔悴得很。
其中套着王府侍女衣裙的女子哭得满脸是泪,看到潘德过来,连忙膝行几步,摇着头哭诉起来:“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
她抽抽噎噎,话也说不囫囵,眼下潘德没心思去听她辩解,径直走进了屋。
虞安歌随之进去,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药味儿,来探望商清晏的人还在,以长公主为首,都坐在了外间。
潘德先给长公主请了安,长公主看到一旁的虞安歌,眼睛在她身上停留了几息,才对潘德道:“府医说是受到了惊吓。”
长公主只说了这么一句,便叹了气。
潘德了然,跟虞安歌一前一后走进内室。
这还是虞安歌第一次到南川王府,第一次进商清晏的卧房,里面简洁得不像话。
可以说除了生活必须要用到的东西,和一些杂书,没有一点儿多余的物什,而且所有东西摆放得整齐划一。
虞安歌就是行军打仗,都没有这么简洁过。
他的床尤甚,月白色的床单不见一丝污渍,边角平整。
商清晏此时白着一张脸,用帕子捂嘴,弯着腰咳嗽,他身下的床单,皱起的褶子似乎都是整齐的。
虞安歌看得一阵羞惭,她在望春城的闺房日日有侍女帮她整理,都没有商清晏房间的一半整洁。
商清晏咳完之后,就倒在了床上,微蹙眉头,一脸虚弱道:“潘公公,虞公子,你们无需多礼。”
潘德道:“圣上遣奴才来问问,昨夜发生了什么,可是那两个宫女侍候得不好?”
提到那两个宫女,刚躺下的商清晏条件反射般又弹了起来,用帕子捂嘴,干呕起来。
虞安歌想到秋狩时,他身上不过是沾了些泥土草屑,就躺在草丛上呜呜咽咽,现在看他这副样子,也不知昨晚发生了什么。
竹影在一旁替商清晏回答,语气阴阳怪气道:“那两个宫女不是侍候得不好,而是侍候得太好了!黑灯瞎火躲在王爷的床上,一袭白衣,长发盖面,一双手专往王爷身上摸,王爷险些没被吓死,知道的是暖床侍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山野怪谈跑出来的女鬼。”
潘德面露难看,他让人把那个宫女叫了过来,问道:“你怎么做事的!让你来暖床,你作甚吓人?”
那宫女一阵抽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