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安和瘫坐在地,想哭但不敢掉眼泪,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眼看着虞廷脸上的微笑越来越和蔼,虞安和委委屈屈道:“再也不敢了。”
虞廷问道:“再也不敢什么了?”
虞安和哪里知道,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自己究竟错在哪儿。
绞尽脑汁说的几个答案都被爹给否定了,再胡乱猜下去,得挨多少下打啊。
虞安和道:“真的再也不敢了,我以后都改。”
虞廷冷笑一声,知子莫若父,虞安和若是能改,早就改了。
虞廷道:“真是我的好儿子,连错在哪里都不知道,再加二十棍。”
虞安和身子哆嗦了一下,棍子还没打下来,他就已经觉得浑身疼了。
但他也不敢反抗,只是瘫在地上,委委屈屈问道:“那我到底错在哪儿了?”
虞廷站直了身子,看着祠堂里的列祖列宗:“你错在身为我的儿子,你妹妹的兄长,不能担起家族重担,遇事只能让你妹妹去扛。”
即便虞安歌知道,爹爹教训人时,不喜欢别人插嘴,但这点她还真的要替哥哥叫一声冤。
她上一世经历过家破人亡,这一世想要改变家运国运,才会顶替哥哥入京,怨不到哥哥头上。
但虞安歌还没开口,虞廷就带着怒意看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给我闭嘴,你的账我还没跟你清算。”
虞安歌嘴都没张开,又闭了上去。
虞廷再次看向虞安和:“是,顶替你入京的主意是你妹妹先斩后奏,可你但凡长点儿志气,有点儿本事,你妹妹都不至于放心不下你,冒着危险女扮男装。”
虞安和刚才还有些委屈,如今听了这话却是低头认了。
是了,的确是他没本事没心眼儿,被人坑了还帮别人数钱,所以妹妹才铤而走险。
虞安和跪直了身板,心甘情愿对虞廷道:“孩儿知错,爹你罚吧。”
虞廷伸出手:“取军棍来。”
虞廷从来不用家法,氏族家法绵软无力,他教训儿女,从来都是军中那一套。
虞安歌取来军棍,放在虞廷手中。
虞廷没着急打,而是看向虞安歌道:“轮到你了。”
扑通一声,虞安歌直接跪了下来,干脆利落道:“女儿知错。”
虞廷握着军棍:“你错在何处?”
虞安歌道:“女儿不该瞒着父亲和哥哥,女扮男装,顶替哥哥入京。”
虞廷冷哼一声:“还有呢?”
看来这个是说对了,但还有什么,虞安歌想不到了。
总不会是爹爹看出来她的狼子野心了。
爹爹是个忠臣直臣,虞安歌不敢认这个,老老实实道:“女儿不知。”
虞廷先是道:“二十棍。”
虞安歌一脸肃穆,认了下来。
倒是刚刚一直瑟瑟发抖的虞安和主动道:“这二十棍我替妹妹来挨,我现在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但妹妹有职位在身,她不能带着伤去官衙。”
虞廷没有管虞安和,而是看着虞安歌道:“你错在岑嘉树上门时,你没有用你那双握剑的手,朝他脸上狠狠抽几耳刮子。”
虞安歌的脾气不好,这一点是遗传了她爹的。
她爹在军中,说一不二,但凡有始乱终弃者,他那双又厚又重的手,便会精准落到那人脸上。
记得有一年,城中有兵痞子仗着自己是军户,把城中一个卖灶糖的姑娘给睡了,那姑娘怀了孩子,可这兵痞子提上裤子就不认账,直接随军出城走了。
那卖灶糖的姑娘也算坚毅,挺着个大肚子,徒步走了近二百里路,到军营来找那个兵痞子。
虞廷知道这事后,让各营士兵都集合,给姑娘一个个认过去。
最终姑娘找到了那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
可那负心汉不要脸,非但不认账,还骂这姑娘水性杨花,肚子里不知道是谁的种。
那姑娘原也不想无媒苟合,只是生在贫户,父母早亡,哥嫂嫌她是个赔钱货,盘算着把她嫁给一个瞎眼地主做妾,换头能耕地的牛来。
姑娘大好年华,自然不愿意给老瞎子做妾,恰好她卖糖时遇见了这兵痞子,这兵痞子一开始花言巧语,说要娶她回家,当军户的妻子,以后再没人敢惹,于是这姑娘稀里糊涂就被诓进了庄稼地里。
现在这人非但不认账,还往她身上泼脏水,姑娘受不了这屈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不想活了。
虞廷只对姑娘说了一句话:“看着,军爷给你表演抽陀螺。”
于是虞廷撩起袖子,露出爆着青筋的腱子肉,在姑娘没反应过来时,就一巴掌抽在了兵痞子脸上。
紧接着第二下,第三下...
这兵痞子真就像个陀螺一样,被抽得原地打转,就算倒地,也被虞廷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