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吟也奇怪,“问他反正是不承认的,不过我想你哥肯定不在意这个,他那心里怕是只惦记伯府的阮小姐了!”
宋雅筠轻轻弯唇,“哥哥是个有主见的人,昨日祖父与父亲跟他提及,蔺氏家族要来长安城了,想要为他安排相亲,他都直言拒绝了。”
“蔺氏家族?在朝中很有权势吗?能与你哥哥相亲,还能让老国公和宋大人这般重视的。”
她这些日子上朝,也算是跟朝中大臣和城中贵族打了不少交道,却没怎么听说过蔺氏家族。
“你没怎么出过长安城,也许是忘了,蔺氏是百年名门,自大晟朝建国之初便存在,与开国先祖是同袍,后来朝廷更迭,蔺氏族人更专心修文著学,广收学子,为朝廷培养栋梁之才,如今国子监的祭酒便是蔺氏族人;
太皇太后也出身蔺氏一族,她老人家当年随先帝出征,为先帝守城门,运粮草,是一代传奇女子。
蔺氏家族偏安一隅,在蜀中四城,是德高望重的大族,历代帝王都很是敬重,安置房中你治好的蔺秀之,便是蔺氏旁支族系蔺槐安大人的长女。”
慕晚吟回想了一下,记忆里确实有蔺秀之这么个人,长相出众,气质超群,可她总爱拿下巴尖看人,所以她并不喜欢跟这类人打交道,就没留意。
如今听宋雅筠提起来,不觉发笑,“看来小公爷有的头疼了,要是被蔺氏嫡女给看上了,他与阮知意便没缘分了。”
“倒也未必,哥哥虽要继承国公府,可他若实在心爱阮小姐,抬一位贵妾也未尝不可。”
宋雅筠轻声回道。
慕晚吟摇了摇头,“若是愿意做贵妾,以阮知意的处境,她便不会拒绝你哥哥这么久了,我不知道她是否心属小公爷,但她的性子,当是不会在国公府为妾的。”
宋雅筠眼神平淡,“可她如今的身份,家世,实在无法匹配为哥哥的正妻了,哥哥不也考虑到这点,所以昨日父亲逼问他是否有心上人,他也闭口不言。”
慕晚吟想起阮知意孤冷却坚毅,外表冷漠,却内心炽热的样子,略微觉得有些可惜,但她也不能这么多事,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她倒是更关心宋雅筠,给她拿了祛疤的膏药,顺便问她,是否想见一见杭清。
宋雅筠清冷的面容浮现一丝挣扎,眼底的眷恋里藏着痛苦。
“吟儿,我不该再见他了。”
她拿出怀中的玉佩,是杭清当时让人送出来给她的。
是他们定亲的玉佩,也是定亲信物。
他带了六年都从不离身,在安置房中,他却将这玉佩退给她了。
“那你真的能忘了他,忘了你们之间的感情,另寻一份心属的幸福吗?”慕晚吟握着她的手,柔声问道。
“心属的幸福?”宋雅筠茫然摇头,“我不知道此生,还有没有再遇见心属之人的运气,也许还能遇到,但也许……这辈子我都只会记得,我心中惦念的他。”
杭清占据了她青春年华中最重要的六年,她所有的理智,所有的思考,都在遇见他之后,逐渐分崩离析。
她自打与他相认之后,便一直在想,她若是低嫁给他,会过什么样的日子,若是她愿意低嫁,父兄祖父,他们可会同意?
“那就找个机会说清楚吧。”慕晚吟紧握着她的手,眼神明亮带着鼓励,“感情的事,总要说清道明,才不会有遗憾,哪怕没能得自己如愿的结果呢?
起码,不要给以后的人生留下遗憾,从而抱憾终身。”
宋雅筠看到她眼中的光芒,十分羡慕,也鼓起了勇气,“你说的对,我该与他面对面说清楚的。”
慕晚吟遣人去告知杭清,杭清病重时症状特别严重,回府这段时间慕晚吟也是开了药让他在房间里多躺着休养的。
他听闻宋雅筠要见他,下意识是拒绝的。
可宋雅筠都已经走到房间外面了,他必须披衣起身。
一道屏风隔绝,杭清透过光亮,看到她清冷端庄的身影,下意识颔首,“见过宋小姐。”
宋雅筠嗓音清凌,“免礼。”
开着门,隔着屏风,倒也于礼无碍。
宋雅筠关心他的身体恢复情况,轻声问道,“你可觉得好些了?吟儿说你伤得重,让你毒休养些日子。”
杭清嗓音还带着一股病态沙哑,“无甚大碍了,王妃给属下开了补药,过两日便可以恢复值守了。”
宋雅筠寒暄完了,拿出怀中的玉佩,“这是你病重的时候,让人送到我手里的,可以告诉我,你当时在想什么吗?”
她知道,这玉佩杭清很珍视,这么多年都未曾毁坏过一点,他心系玉佩,心中是有她的。
杭清抬起双眸,苍白的俊脸上,满是难言。
他要怎么说,当时他以为自己快死了,不想耽误她,更不敢让她为他伤心难过,希望她早些改变心意,能够遇到一个门当户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