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慕晚吟不敢相信。
皇上虽然身体一直不好,可她多次观察皇上的面色,倒也不至于快死了。
萧惊寒拿出一盒子的脉案,是王院正多年记录的副本,上面记着自献文帝中毒以来的所有病况,慕晚吟摸了摸泛黄的纸张,确实是多年以前到现在的,最近的一张脉案,写的详细笔迹却很潦草,可见书写之人,内心是有恐惧的。
皇上真的快不行了?
慕晚吟摇头,“你真的确定,皇上的病情很严重吗?”
萧惊寒面色沉重,“我从未见过皇兄如此衰败的样子,他已经很久不能下床了,最近这几日,更是无法早朝,只能召大臣去养居殿议事,每日服几碗参汤,才能勉力支撑,
他就像强弩之末,一点一点的消瘦下去,王院正倾尽所能,也无法让他有所起色。”
慕晚吟,“那我能不能进宫去看看?皇上他应该相信我的医术。”
“你不能去。”
萧惊寒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将她打断,“本王可以让你去医治任何人,承担任何风险,哪怕是你要去秀州都可以护着你,可皇兄,是你碰不得的病人,这后果,本王与你都无法承担。”
慕晚吟张口想问为什么,可萧惊寒眼中的深沉,一下次警醒了她。
是啊,献文帝不是别人,他是天下之主,是萧惊寒都要俯首称臣的皇帝,他一人干系天下,治不治得好,这风险她都不能冒。
或者说,萧惊寒不会让她去冒险,因为他也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皇兄的病情多年都是王院正照料的,无论他身体什么状况,朝野上下臣民,都不会有疑心,可若是换成你,且不说要受多少阻拦,就是皇兄答应了,我也不能让你去,有万分之一的差错,你都要跌入万劫不复之地,而本王无法护你周全。”
他可以将自己交给慕晚吟,因为他相信她,宸王府及众人信他,绝不会因为结果而伤害她。
可天下臣民,不会人人都相信慕晚吟,一旦有所差池,或者针对她的人暗中谋划,天下臣民,会群起而攻之将她置于死地,而他若要护她,起兵造反,到最后伤人伤己,还祸国殃民。
无一丝好处。
她不能去,他不能赌。
慕晚吟倒也想得明白,可她还是不太理解蔺云婉的事。
萧惊寒眼眸深邃,“近来皇兄身体情况,让朝野议论纷纷,许多人已经按捺不住的躁动了,东宫未立,有人要起复萧彦辞,更有人想拥立其他皇子,还有各地官员,世家贵族,都在暗中盘算;
蔺氏是蜀中大族,在朝中名望也高,本王受命,与蔺云婉走得近些,蔺氏会帮忙压制那些有非分之想的人,能为皇兄减轻负担。”
慕晚吟倒是听懂了,可她不高兴,“蔺氏是大族,大到足够让宸王牺牲自己,也要去与他们套近乎,而我身后无家族,与你没有那么大的助益,所以……”
她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咯。
“王爷,长此以往,说不定你还要娶蔺云婉,稳定朝局,替皇上撑下去摄政,更说不定,皇上无子可立,会让你来继承他的皇位,对不对?”
慕晚吟凝视着他双眸,从他眼中看出了肯定的答案,和锐利的锋芒。
萧惊寒呼吸急促了些,“本王不会继承皇位,它是属于皇兄一脉的。”
“那你为何要承担这些责任?”慕晚吟不懂,“你既然没有坐上皇位的心思,就没有其他任何皇族,可以匹配慕晚吟了吗?皇上少了你的亲事,就活不下去了吗?”
“吟儿,为什么你不能理解本王与皇兄的感情,他对我来说,是比父皇更重要的人,我愿守护大晟子民,愿为他开疆拓土,只求他能够平安健康的活下去,哪怕要我的命,我都愿意献给他!”
“你的婚事,也可以献给他,是吗?”慕晚吟的嗓音里,揉进了一抹凄凉。
很可悲,她与萧惊寒之间,出现了裂痕,这裂痕不是他们本身,而是他无法割舍的,她无法弥补的。
她若是蔺云婉一样出身够好的女子,萧惊寒就不用为难了吧?
她的内心,酸疼的蜷成了一片。
“吟儿,我真心爱你,也只想娶你,可如果本王要顾及皇兄,只能……给你一个侧妃之位,你可以接受吗?”萧惊寒试探着问。
他也怕她生气,更怕她在犹豫之间,伤害了自己。
可慕晚吟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坚定又决绝的告诉他,“萧惊寒,绝不可能!我慕晚吟不与人做妾,更不与人共事一夫!
这件事,我之前就告诉过你,如果以前说的还不够清楚,那我今晚就一次性说清楚,若你有为难之处,要娶蔺云婉做宸王妃,那你就去娶她,做你宸王该做的事;
我既不会给你做侧妃,做妾,做外室,也不会再继续纠缠你,我们可以和平的分手,以后只以朝臣的方式来往,或者你不喜欢就不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