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慕晚吟的回应,与他的本心一样,“皇叔的心意,理应明确,不应该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如此草率;
难道你甘心,就这样与他和离吗?”
他在意的,不是和离之后她的名声会如何,更不是会有多少人对她指摘唾骂,而是她自己的心意。
他希望,她能够明了心意,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
她的名声自有办法去应对,她也从不在意所谓身份之别带来的指摘唾骂,她的心意,却是无比重要的。
他珍重她所珍重的。
她对皇叔的情意。
慕晚吟酸涩的眼,因为他的话,再也控制不住流泪。
她原本以为,这朝堂之上,这皇权之下,无人在意这份情意,便是萧惊寒自己,她也不确定他究竟有多在意了。
但她没想到,还有人替她们在意。
是言豫。
慕晚吟很欣慰,但献文帝因此勃然大怒,还伤了身体,他晕倒之前,厉声下令,“责令言豫,跪于文德殿外自省,言崇远教子无方,罚俸一年!滚……”
言豫被禁军拖出去罚跪了,言侯也为此受了责罚,出宫之时,朝他投来的异样眼光不少,议论也不少:
“这言侯悄无声息了这么多年,怎么连儿子都管不好了,还敢闯文德殿。”
“嗐,言侯家三代不是出宰辅就是帝师,如今只剩下无关痛痒的鸿胪寺之职,儿子也不过是走武将的路子,能有什么本事?强弩之末罢了。”
“言氏废后,言侯沉默多年了,如今全叫这个儿子把丑事都掀翻上来,真是可惜!”
众人都纷纷嘲笑言豫,言侯,嘲笑言氏一族。
慕晚吟与他们同出,听着心中也不是滋味,她想出声帮言豫说些什么,却听到身旁有一道沉稳悠然的声音,“无须计较。”
“言侯?”
慕晚吟偏头,看到身旁穿着深紫色官服的男子。
他身上透着的,是一副仙风道骨的味道,与官袍显得格格不入,尤其是他眼神中的淡然,更是与权利斗争的朝堂,毫无关联。
可慕晚吟不明白,“言氏一族,效忠大晟,不该如此为人议论,阿豫他赤诚忠勇,也不该是这些人嘴里的样子。”
言崇远没有多的话,还是那句,“无须计较。”
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多的话跟慕晚吟说,背影悠然的走出了宫。
慕晚吟感觉不出他对任何人,有任何的意图,只有萧惊寒带她去言侯府的时候,她知道,言侯对萧惊寒,是有崇敬之心的。
再然后,就是对言豫,她也不知道,言侯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言豫还在文德殿外罚跪,路过他身边的时候,言豫说,“你别为我求情,这是我自己的决定,遵从我本心,与旁人无关,更不会连累你,我不做这件事,自己会心里不安的,你什么都不用管。”
他并不似萧惊寒那样沉稳,眼底的赤诚和爱慕,都是明明白白的。
慕晚吟十分抱歉的对他说,“阿豫,不值得。”
她不值得他这样做,这些日子,他为她做的已经很多了,之前她没察觉,是她的问题。
但是现在,她虽然与萧惊寒和离断绝,但以后未必会与他有任何关联,他实在不必如此。
“慕晚吟,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言豫的笑容,映着清晨的骄阳,十分绚烂,英姿飒飒的味道,几乎晃了她的眼。
她第一次听他直呼她的名字,也清楚的感觉到,他有多开心。
献文帝晕厥,她是不能去诊治的,现在……她能做的,大概只有回太医院继续当值了。
慕晚吟把和离书贴身戴着,回了太医院。
她与萧惊寒的和离书,被张贴在宸王府门口,听说惹来无数人围观,议论,街头巷尾,说书茶楼,全都是围绕这一纸和离书展开的故事。
说什么的都有。
还有人感叹,“这么轰动的事,围脖小报竟然不出一版,看不到撰稿人那出彩的文章描绘,真是可惜啊!”
敖先生在宸王府里打了个喷嚏,他望向来换茶的寂无姑姑,“王爷还没有消息吗?”
寂无姑姑摇头,满脸忧色,“现在又不是战时,王爷好几天不见人影,蓝澜他们去找也没回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要不要派南北府兵出去找找看?出了事可怎么是好!”
敖先生轻抚了自己肩头的一缕白发,“府兵的调动是杭清负责的,他没动静,就证明这时候不能调兵,黑鹰养的那些小可爱怎么回事?”
人找不到王爷,那些最爱王爷的小动物,也不好使了?
敖先生话音刚落,就有一阵尖啸声破空而来,携着石破天惊之势。
敖先生与寂无姑姑出门查看,一双尖锐张狂的爪子就从敖先生面前划过,险些挠掉他半边脑袋。
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