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萧惊寒这么一颗大树靠着,她想怎么乘凉不行?
无非是借权倾天下之势,行鸡鸣狗盗之实罢了!
“李御史此言何意?我慕晚吟医术众所周知,朝野上下乃至黎民百姓共鉴,我冒天下之大不韪,是因为尔等眼中容不下女子为官罢了!
世间优秀女子何其多,皆因生为女子,所以她们的优秀就活该被你们这群男子抹杀?要你们承认女子的优秀,就这么难,这么为天下之大不韪吗?”
慕晚吟的话跟她的脊骨一样坚挺,原本只是李御史一人所言,可她现在却平白无故惹的许多朝臣都对她不满,一轮又一轮的抨击,几乎要震伤的耳膜。
原本这种场景,是不该发生的。
有萧惊寒在的地方,没有人敢说慕晚吟一句不是,因为不需要萧惊寒出手,只要他一个冰冷的眼神看过来,便会吓得人不自觉闭嘴,心生畏怯。
但这次萧惊寒只是跪着,一言不发,仿佛没有听到耳边诸多对慕晚吟的谩骂之言一样。
献文帝看着他淡漠的样子,心底越发慌了。
他听不得耳边这些吵嚷,“行了,你们把朕的文德殿当成什么了?无关紧要的话,都给朕咽回去!”
他一声吼,让唇舌如剑的文官们,都被惊吓到了。
他们的印象里,多年来献文帝都是温和的,包容的,甚至作为皇帝他有些软弱了。
这才衬出了宸王的肆意张扬,让他们觉得,宸王权势过重,可能会生出不臣之心。
可献文帝这般暴露的脾气,让他们心中都有些怀疑了。
献文帝善察人心,一看到这些人的表情,就猜出他们在想什么,心底越发的慌乱了,“众位爱卿今日话太多了,朕今日收到的奏章是慕太医贪墨,此事尚未解决,你们要争论,也该在此事上争论,莫要歪了心思;
李御史,你家那双生胎之过,与慕太医既无关系,就不要在朝堂上再提起了!”
他皱着眉看了李御史一眼,警告的意味十足。
李御史心头发凉,再如何怨恨,也只得将这口气给咽下去。
但他上奏慕晚吟贪墨一事,人证物证俱在,势必要狠狠的刺伤慕晚吟一次。
此事慕晚吟无从辩驳,她只能承认,“皇上,微臣不懂账目之事,确实有所疏忽,可微臣能保证,绝无贪墨,只要给微臣时间去调查,一定能追回银钱来。”
“给你时间调查,你就吐钱?你倒是想的轻松!”李御史不肯放过,坚持奏请献文帝,要将慕晚吟抄家,罚没家产。
献文帝还是更倾向于,听听萧惊寒的意见,有些听懂他话茬的人,也渐渐的把事情往萧惊寒身上引。
镇国公双手捏着玉笏,觉得此事愈发的不妙了。
他看了一眼,站在对面相应位置上的宋屿,宋屿也与他对视,两人的眼神不一样无奈吗?
萧惊寒被多人问候,众人虽不敢明面上戳破他跟慕晚吟的感情过往,那些有意无意提起的夹枪带棒,更像细密的针往人身上刺。
萧惊寒面无表情的抬眸,“微臣萧惊寒,虽无过问太医之权,可皇上若想听微臣的意见,微臣倒有一言可说。”
他的声音清寒,如三月溪涧的水,明面是好听的,却让慕晚吟心头发颤。
她总觉得,萧惊寒……不会维护她了。
今日殿上的萧惊寒,让她觉得十分陌生。
饶是她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听到萧惊寒掷地有声的话,还是猛地瞪大了眼睛。
萧惊寒说,“太医院正慕晚吟在职不公,贪墨三万两,其罪当诛,理应抄没家产,悉数归于国库。”
“你才当诛呢!”
赵士程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他跪行到慕晚吟面前,张开双臂,整个人都颤抖的保护着她,“我师父只是一时失察,何以到死罪的地步?宸王,你太无情了!”
他可是萧惊寒,是他师父从前的夫婿!
他跟她的感情不是很深厚吗?
他还见师父背地里画着宸王的肖像抹过泪,这个男人……
他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对他师父啊!
他简直狼心狗肺!
朝中仿佛被定格了一样寂静,献文帝更是震惊的回不过神来,“惊寒,你说……慕太医其罪当诛?”
他竟……
献文帝实在不能平复心中的惊讶,他真想亲自走下龙椅,去看一看萧惊寒还是不是他本人?
他可是被人易容冒充了?
萧惊寒并不在意这所有落在他身上的眼睛,只是继续淡然说道,“皇上只是让微臣说看法,方才说的,便是微臣自己的看法。”
“皇上,这不妥!”
镇国公出来求情,措辞的时候,都有些紧张了,“这慕太医的罪确实是不小的,可这……这罪不至死!更不至于抄没家产,还请皇上从轻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