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看着慕晚吟被拖出去,还想再求情的心也止息了,他只是想起家中王妃说话时的感慨,“我本是不愿替那慕晚吟说话的,她脾气倔强,不肯接受我的示好,还拿话堵我呢,一点都不像个娇怯的女子!可云婉这丫头求了我好久,说慕晚吟是难得一见的硬骨头,她不止为自己拼,还在为天下女子拼,
若她能拼出一条血路来,那以后有能力的女子,也有了领航之人啊,万一她们也能有闺阁之外的路走呢?”
闺阁之外的路,步步都是荆棘。
汉王年事已高,第一次见到慕晚吟,他其实觉得,很惊艳。
一骑绝尘的那般惊艳,跟年少便攻城略地,打赢了边疆之战的萧惊寒一样惊才绝艳。
慕晚吟被拖走,禁军无意之间,碰到了萧惊寒,萧惊寒一眼凌厉的望过去,那人便立刻跪下,磕头赔罪。
萧惊寒没有说话,他便一直不能起来,直到另外有人来带走慕晚吟。
慕晚吟第一次如此直观的感觉到,萧惊寒所拥有的权势,多么至高,高的让人畏惧。
原本她在他府中,骄纵,肆意,张扬,都是源于他的纵容,他给她权力,在他面前嚣张,给她权力,可以令宸王府上下听她调遣。
他也给她权力,在朝堂,内宅,都肆无忌惮。
这么久以来她所拥有的,原来,大半都是他给的。
慕晚吟意识到这一点,便连板子打在身上,都没什么痛感了,也许是心口过于麻木,让她的身体反应,也变得迟钝。
第三下打的她趴在了地上,她才觉得好痛,一股腥甜在喉咙里翻涌,让她难受的想吐。
“师父,师父别怕!”
赵士程像头倔牛似的,禁军没拦他,他就挡在慕晚吟身后,用自己不算宽厚的脊背,替慕晚吟挡了板子。
一下,两下,三下……
十下杖责,慕晚吟只挨了三下,另外七大板子,都打在了赵士程身上。
他捂着胸,一口血吐在白砖上,格外的鲜红刺目。
宋家两父子走出来,看到跟他们一起的镇国公,脸色铁青,一副恨不得提刀砍人的模样。
宋屿略觉得有些奇怪,还问镇国公,“怎么了?今日你怎么也这么生气?”
镇国公拂袖而去,“老子才没气呢!”
宋屿一脸莫名,他回头看宋锦承,“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宋锦承没说话,但他那眼神,显然就是他知道也不会说的样子,宋屿越发觉得,自己儿子变得深沉了。
慕晚吟和赵士程,被汉王好心派人送回太医院,汉王路过慕晚吟身边,还笑着同她说,“刚过易折,这个道理,慕太医显然是明白,却不做的,本王也是第一次见女孩儿如你这般的。”
慕晚吟有些虚弱,“谢汉王今日相帮,汉王妃她……”
“你莫怪她了,今日帮你,也是她在家中叮嘱了本王的,云婉离长安之前,上门找王妃多次,还在本王面前跪了许久,求本王看护着你一些,
当时她哭着恳求,说她很想跟你做朋友,可她已经要嫁去岭南,此生无缘再见了,但求本王与王妃,和蔺氏家族其他人,多多助益于你。”汉王语气温和,满脸慈爱,看慕晚吟便如同看蔺云婉这个小辈一般。
慕晚吟今日哭多了,眼睛很是脆弱流泪,“她……为我做了这么多吗?”
汉王点头,“也许是你们女孩儿之间的缘分吧,云婉说起你,言语之间都是羡慕和敬佩,她还去拜托了蔺槐安,蔺槐安是户部的,等你养好伤再去找他,想必会有所获。”
“谢谢。”慕晚吟勉强扬起一抹笑容。
汉王回应般笑了笑,便走朝出宫的道走去了,与他前后离开的,还有萧惊寒。
他身边有宋锦承,还有诸多雄姿英发的武将,于朝臣之中独树一帜,在这巍巍皇城之中,是一抹格外亮眼的存在。
慕晚吟看着他的身影,发呆了许久。
“师父,别看了,那就是个负心汉!他今日就是想害死你,实在恶毒!”赵士程的脸,是吐完了血,病态的苍白了。
他对萧惊寒从前有多崇拜,现在就有多失望!
他战功卓著是不假,可他是怎么对他师父的?
他师父没有成为宸王妃,也治好了他的眼睛,这么厉害的女子……
他就这么害她!
慕晚吟收回目光,走了跟萧惊寒背道而驰的路,她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股心寒的绝望,“走吧。”
养居殿内,献文帝面无表情的回来,可当所有人都离开,关上殿门,只剩下洪大监的时候,他的面目扭曲的可怕。
他生气的将所有奏折都扫在了地上,勃然大怒,“萧惊寒!萧惊寒他是要造反了吗?!”
“皇上息怒。”洪大监跪地相劝。
献文帝将他拎起来,眼睛红的可怕,“你说他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