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若淮最讨厌不听话的女人,尤其是知道慕晚吟不是他亲妹妹,又不听父母之命,将侯府害的那么惨,爵位都丢了!
他更厌恶之,必将她除之而后快,警醒女人,莫要异想天开的违背纲常伦理!
慕晚吟见慕若淮停顿,便知道自己戳中了他的痛楚,“父亲当真死了吗?这么多年你在外奔波劳碌,不见回家几次,你在干什么?为的,是不是就是这样的一日?领兵出征,亮出你的兵器,抹去那些不见天日的阴暗和痛楚?”
慕若淮心头压抑着困兽,只要他自己知道,地堡的岁岁年年,他是怎么磨炼心性熬过来的!
可慕晚吟她……
竟敢在他伤口上撒盐?
“慕晚吟,你找死!”慕若淮阴暗低吼。
“我本就是要被你们杀的人,找死又怎么样?有本事,你就只来杀我,别牵连其他人呀!你暗地里磨的剑,饥渴难耐,疯狂的想饮血吧?
可杀无辜之人,对得起你多年煎熬所承受的痛苦吗?你不就是讨厌,我这样不听话,却能活的好好的女人吗?”
慕晚吟越说,头颅便扬的越高,冰天雪地之中,她的肤色比雪还要洁白,染了血的五官,浓艳昳丽,眼尾洇出的赤红,更令人心动。
尤其是,她微微勾起的唇角,颊边的梨涡,仿佛无声的诱惑。
慕若淮几乎忘了,妹妹是什么模样,也从来不知,女人是什么滋味。
可他眼前的慕晚吟,既是妹妹,又是他最厌恶的那种女人,顷刻点燃了他沸腾的血液,让它们在身体里叫嚣着,要释放他心底的猛兽,让它出来,向这个尘世嘶吼出声。
“杀!”
“我定要杀了你!”
慕晚吟一针扎晕了言豫,将他推给身边的精兵,独自一人面对慕若淮的怒火。
他的冷箭朝她射来,她清晰可见那破空而来的寒光有多凛冽,她治疗过很多病人,看过他们身上的各种病,各种伤。
可她却从未体会过,伤筋动骨,那种射进身体里的疼痛,也许……会很刺激?
她脑中闪过萧惊寒的身影,他骑战马飒踏而来,眼前的积雪和乱军,一定会被他清扫,无人能在他面前逞能。
战神威势所过之处,伏尸百万,流血千里,最后万众归心。
“呵……”
慕晚吟想到那场面,害怕的身躯,竟也没那么颤抖了。
呼啸的如同兽鸣的寒风中,慕若淮的箭矢在她面前断开,一道从她头顶穿过的箭羽,带着雄鹰破空的气势,狠狠穿透了慕若淮的肩膀。
他被这支箭的力道带的从马上翻滚下来,方才还威风凛凛的将领,此刻在雪地里一翻滚,便是蓬头垢面的狼狈。
慕晚吟身后,响起金属碰撞下的马蹄声——
“哒、哒、哒。”
威严又肃穆,那股与生俱来的威势,震撼天地间,慕晚吟即便不回头,也知道是谁站在她的身后。
她的眼尾慢慢变红,坚挺了许久的眼眸中,泛起脆弱的涟漪,连带着晶莹的泪,也一同浮现了出来。
“敢伤朝廷命官者,诛!”
萧惊寒清冷森然的嗓音,比凝冻在屋檐下的冰还冷,慕若淮拔出肩头的箭矢,本打算与萧惊寒一战制敌,可他第一次与萧惊寒交战,就意识到了他的可怕。
他只带了几百精兵,王军尚未完全集结,却已经逼退的他不能靠近慕晚吟,军阵变换,风云诡谲的让人措手不及。
起初他见萧惊寒,想要与他一战的兴奋,很快就变成了忐忑,慌张,甚至到最后,带着一丝恐惧。
王军将至,远处飒踏而来的军队,像一层乌压压的云,朝慕若淮逼近,他走出地堡的第一战,便是这样节节败退,他回头看骑在马上的萧惊寒,他从容淡定的指挥着士兵,脸上不见丝毫慌乱,甚至连肩头的毛领,都是整整齐齐的。
慕若淮咬牙,这一幕在他心头的震慑,就像父亲当初将他推进死人堆里,让他自己爬出来一样。
“走!撤退!”
慕若淮捂着肩头的伤,带着他对萧惊寒的畏惧,仓皇而逃。
可他不甘心,他还需要再磨砺,等着下一次……他跟萧惊寒战场相见,他必定能战胜他!
哪有什么不败战神!
——
冰雪仍未消融,一场战火过后,本就破败的秀州,显得越发脆弱,巍巍的城墙上,都留下了黑烟和洞口。
萧惊寒令王军整顿,有序驻扎,不许惊扰百姓,他自己却下马,亲自穿过大街小巷,命人将目之所及,一一记录下来。
疫区的百姓,得知慕晚吟危险的时候,紧闭着门,躲在角落里不敢出来,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掉了脑袋。
可如今,外面兵戈之声未停歇,却有一道挺拔的身影,自明纸糊着的窗户外面走过。
他身躯挺拔,手握宝剑,身边有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