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豫握着卷轴的手,狠狠一颤,愧疚让他羞于抬头去看萧惊寒。
没有人知道,他在书房里跟萧惊寒说了什么,萧惊寒起身去含章院陪伴,言豫便不由自主的跟了过去。
王府的人也没有刻意拦他,他就站在含章院中,看着府中的人送饭食和药,漂亮的衣物首饰,每一件都是逗女孩开心的玩意儿。
他看不清屋内的场景,却能听到轻灵爽朗的笑声传出。
“萧惊寒,我要穿粉色的。”
“好。”
萧惊寒的声音温柔宠溺,没有为王的凛然霸气,也没有为将的凌厉如锋,就像无数百姓家的寻常夫妻。
可他偏偏,能在剑拔弩张的朝局之下,为晚吟守住这一方安宁。
门外的禁军闯不进来,他便是站在他们的卧室门口,也不敢轻易去打扰。
言豫看到支摘窗前交织的两道身影,慕晚吟勾着他的脖子,扬起小脸撒娇,眼角眉梢都是少女的轻快,肆意灵动。
萧惊寒搂着她纤细的腰肢,无论她怎么作怪捉弄他,都只是有些无奈,却又宠溺纵容的,还不会让她因调皮站不稳而摔倒。
这是不是就是晚吟常说,所有女孩都想要的,安全感?
言豫一瞬间,好像明白了很多。
他手里握着母后的画像,眼神如烟雾般让人看不透的离开了。
蓝澜想刀他的手都被按住了好几次。
寂无姑姑提醒他,“大皇子身份贵重,不可擅动。”
王爷之前便是吃亏在了这样的算计上面。
“这臭小子他太不像样了,王爷可是一手带大他的人,忘恩负义!”
蓝澜的刀鞘插进了柱子里,还平息不了心头的怒火。
寂无姑姑看了一眼黄油漆的廊柱,想起抠搜到家的敖先生,觉得蓝澜这个月的月钱怕是又保不住了,幽幽叹息便走了。
言豫未能捉拿萧惊寒,回宫便被献文帝斥责了,不过这一场斥责父子二人心里都如同明镜一般。
献文帝让他站到自己身边,语重心长的安慰,“你皇叔掌权多年,自是凌厉的,你在他眼里也只是晚辈,别太责怪自己,将来你若成了太子,他也许会待你敬重几分。”
言豫表面说着谢父皇,心底却想着,皇叔根本不是看不起他,也没有功高震主,父皇只是想像培养萧彦辞制衡皇叔一样,培养他。
若是以前的他,定会直言,父皇不必如此欺骗!
可现在,这种想法也只是打他脑中经过一遭,便悄无声息的湮灭了。
他出来的时候,遇到宋锦承和蔺槐安,他们似乎发现了秀州那边有异动,想跟他一起去面见皇上,可他知道父皇的心意,此刻想让他聚精会神的对付皇叔,不让他参与其他政事,他便辞了他们。
蔺槐安看着言豫的背影,有些感慨,“大皇子在做言公子的时候,英武不凡,意气风发,颇有几分宸王当年的风采,可如今看来,却神情萎靡,畏手畏脚。”
便像雏鹰困于铁笼,无力自救。
宋锦承比言豫大几岁,虽然从小跟他的境遇不同,但他也觉得,言豫还欠缺成长,这路会走的残酷些,却也要走下去。
他请蔺槐安一起入殿,暂时别掺和其他的事,秀州兵马调动的异常,先禀了皇上要紧。
他们原想着,兵马调动异常,萧彦辞又离那个地方近,皇上总归要重视几分,派个重要的将领去查探一番的。
可献文帝的眼神落在宋锦承身上,凌厉的像刀锋,“宋卿一向与宸王府交好,此刻明知宸王在与禁军交锋,上书让朕调动将领,是变相的想让朕派遣宸王出行?”
宋锦承一惊,“皇上,微臣并无此意!”
秀州兵马异动是大事,自要处理,可朝中可调动的将领,又不是只有萧惊寒!
何以这般怀疑他?
“哼,并无此意?那是要派你那未来的妹婿,萧惊寒麾下心腹将领前去?”
宋锦承骤然心凉,一股不被君王理解的怒意涌上心头,他掀袍跪下,努力稳定嗓音,“皇上,微臣绝无攀附,结党营私之心,只是军国大事,微臣与蔺大人察觉异常,唯恐军民生乱,百姓遭殃,故此向皇上禀明,请皇上派将领前往秀州查探,若遇危情,及时处理,免百姓受苦受难,
微臣府中姻亲,皆与朝政无关,皇上若不放心,待查到一桩微臣徇私枉法之事,便可立即将微臣罢免,以儆效尤,整肃超纲!”
他说完,深深拜伏,其勇毅姿态,让蔺槐安看的心惊。
宋锦承一向沉稳持重,这次说话可说的太冲动了些!
献文帝脸上青筋凸显,一掌拍在御案上怒喝,“你放肆!”
宋锦承,宋国公府的小公爷,原本是极为优秀出色的青年才俊,国之栋梁,可偏偏又是萧惊寒的崇拜者!
令他失望至极!
献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