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悲戚的抹了一把心酸泪,放出杀手锏。
“你妈妈走了,你也要走了,我也老了。哪天病了,床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了。”
惠三大气也不敢出,只能笨拙的安慰道。
“爸爸,您还有秦姨啊,还有两个姐姐。我又不是不回来,最多去个半个月,就像您出差一样。”
“你和你姐姐,怎么能一样呢?”
“怎么不一样?”
“你是你,你姐姐是你姐姐,秦姨是秦姨,怎么会一样呢?你要是真的想做慈善,不如从小的项目做起,从森市做起。等有了一点经验,再去远一点的地方。我听说西部山区的教育资源还是不太行,你应该在这个上面多花一点时间。”
“可是,林远文说——”
惠启明像是抓住了贼,眼睛发亮!
“哈!我就知道是他!就是他想把你从我身边拐走?是不是他撺掇你搞什么慈善,做什么独立女性?你一个千金大小姐,做什么独立女性?爸爸养你一辈子,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怎么开心怎么来。我一个大男人,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这辈子白干啦。”
惠三心里五味杂陈,又是感动,又觉得有点被道德绑架,又觉得爸爸是个有风度的老绅士,又觉得作为女性有点受到歧视,又觉得老绅士对林远文充满了偏见。
“爸爸,我有一个朋友,她从小父母双亡,自己一个人生活,读书,工作。她虽然不怎么有钱,可是很有志气,我很喜欢她。我要向她学习,我不想总是待在你给我建的温室里。我想要走出来,我想要自己掌握一些东西,自己独立的做决定,而不是永远躲在你身后。”
惠三一口气说了许多,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安。
爸爸会不会以为我不爱他了?
于是又紧急补充了一句。
“爸爸,说不定有一天我也可以给你建一座温室,就像您守护我一样,我也守护您。”
惠启明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孩子,有些晃神。
印象里不过和桌子一样高的小孩,摔伤了不会说只会站在那里哭的小孩,穿着一身白裙扎着麻花辫软软叫爸爸的小孩,居然说要给自己建一座温室。
“爸爸!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我又说错话了?”
“我不去非洲,真的不去非洲。”
“爸爸,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惠启明用手背拭泪。
轻舟啊,我们三三好像,长大了。
-
惠三从大门出来的时候,正好撞上要往里走的林远文。
“三三!我们谈谈。”
路就那么宽,避无可避,惠三只好跟在林远文后面。
两人上了车。
“三三,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我没有躲着你。我只是想自己静一静。”
“你这两天去哪儿了?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就想一个人待着。”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个名人,那么多人盯着你,你自己跑来跑去,万一出事怎么办?”
“可是我被保护得也很辛苦啊!保护我的人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监视啊。”
“怎么能这样想?安全问题当然是第一位的了。”
这样绕下去也不是办法。惠三觉得以自己的脑子,想要绕过林远文就像泰坦尼克号试图绕过巨大的冰山以避免沉船。
坦白也许更好。
“成人礼那天,徐贺来找我,和我说了很多你以前的事。我回去查了一下,还打了电话给你之前的前女友核实了一下。发现他说的确实是真的,你以前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左拥右抱的花花公子。”
“自从你执掌林氏,林氏的商业版图就呈燎原之势扩张。你远走欧洲,又靠自己一个人在欧洲打下了一片天地。老实说,我很难想象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很多人都说你很复杂,我能稍稍理解。想要把握住一份巨大的事业,没有手段是不行的。我爸爸也是一个复杂的人。”
“可是我能理解你,不代表我喜欢你。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是我还没有做好准备。我还没有看到你冰山下面藏起来的部分,如果那些部分超出了我能承受的范围了怎么办?”
“我还年轻,经历的事情太少,会犯傻,也会害怕。”
林远文从一开始的不安慢慢平静下来。
他想,不能把惠三看做孩子,要尊重她,等她。
“我不知道别人和你说了什么。但是现实的情况可能比别人嘴里说出来的更糟。”
对面的人比预想中更加真诚,惠三瞪大眼睛。
一上来就直球,这么刺激?
“如果你想要听的话,可能几天几夜都讲不完。你想先听哪个?”
“你为什么那个时候那么放浪形骸灯红酒绿不守男德?”
林远文一脸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