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影渐散,画卷缓缓收起,另一个记忆画卷慢慢展开。
“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朗朗读书声自对面亭落传来。
白霜见一白衣书生端着一古朴的陶碗正喝水,嘴巴跑得比脑子快:“公子可是自觉贤比颜回?”
亭中男子突然听见清脆女声,吓了一跳,忙起身朝着声音的方向作了一个揖:“不敢不敢,某不过是感叹这泉水之甘甜,不料竟扰了姑娘。”
“噢,这倒是小女子的不是了,郎君如何称呼?”白霜浅笑欠身。
“某名唤白仪,在这苍柏寺借住,偏远禅院正适合读书。姑娘呢,如何称呼?”白仪又作了一个揖。
白霜见他答得这般具体,瞬时生出些不好意思来,退后几步才开口:“小女子白霜。”
白仪一听这话,瞬时眉眼更弯,侧身让了让:“白娘子,这泉水刚打上来,最是解渴,来一碗可好?”
白霜扑哧笑出声来:“白公子莫唤小女子为白娘子,哪有那般神通,这水倒是可以来一点。”
白仪瞬时想起那个经典故事,摸头笑笑,拿出一只干净的陶碗来,倒了一碗清水递了过去。
白霜喝过水,笑着开了口:“怪不得白公子甘愿为这泉水深居寺庙,确实是沁人心脾,润人肺腑。”
“这泉水确实是苍柏寺的一绝,只是未为外人所知,占得这先机,才得以和姑娘共饮。”白仪说得慷慨激昂。
“谢过白公子的泉水,小女子有事先告辞了。”话罢,白霜欠了个身便走,走出亭落勿又转过身来,“公子可唤我阿霜。”
话说完,白霜很快走远,只留白仪在原地出神。
半响,他回过神来,佳人已消失。只见他这边嗅嗅那边嗅嗅,很快便选定方向走了。
柏树下,一个年老的和尚正和一白衣的女子交谈。
老和尚双手合十:“施主请回罢,那些前尘往事莫再提,在老纳眼中,众生皆平等。”
白霜一听立马急了:“大师,小女子实在是走投无路,求大师伸一伸援手。”
老和尚却只是摇头,口里念着佛号转身就走,空留一首禅诗:“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白霜脸立马垮下来,无奈叹气,却又无计可施。
“阿霜,怎么了?”白仪不知什么时候走近了。
“白公子?你是什么人?从何而来?”闻言阿霜惊讶地抬起头来,对方莫非不是凡人,怎寻到此处?
白仪作势要过去搀扶,吓得白霜立马起身站好,仔细想想还是将问题问了出口。
谁知白仪却是神秘一笑:“我的来处并不稀奇,与姑娘大差不差。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阿霜的难题。”
“唉……”白霜长长叹出一口气,半响却是没有下话。
白仪走近两步,伸手过去扶住她的双肩,深深看入她的双眼:“阿霜,虽然我们萍水相逢,但是一眼万年,倾盖如故,你可以相信我的。把你的难题告诉我,让我帮你一起解决,可好?”
白霜皱着眉思考了一番,终究是没有别的法子了:“其实我不是凡人。我是修炼成人的龙须藤,近日山上搬来一窝蚍蜉,在我根须处兴建宫殿。”
听到这,白仪并不觉得骇人听闻,只是有些不解:“小小蚍蜉,阿霜你既已化人身,自有让他们搬家的能耐,何至于到此求助?”
白霜摇头苦笑:“我道行尚浅,且他们中亦有悟得天机的,虽暂不能化人形,但已不是我能处理的了。”
“这样,那我陪阿霜走一趟,去会会这得了天机的蚍蜉。”白仪说着话,拉着白霜便走,瞬间两人变得透明,浮在空中,随风远去。
山顶上看着枝繁叶茂的一株龙须藤,隐隐透出一股病气来。仔细看看,枝上的叶子竟有枯黄的意味。
白仪绕着龙须藤转了一圈,很快便选定一个地方,留下一句“待我前去探看”便消失不见。
白霜见此也不觉得怪,只是原地等待。
日已西斜,金黄的光撒满山头,照得人心慌。
白霜一直焦急地守在那个小到不留神就会忽视的洞口前,等着白仪回来。
忽然,一道白光闪现,白仪大笑着出现了。
“白公子!”白霜立马站起身来,连身后的尘土都没来得及拍,便迎了过去,“如何了?”
“你看这是什么?”白仪笑着展开双手,那手中竟是一只硕大的白色蚂蚁。
白霜后退一步,眼中是不掩饰的疑惑:“这便是蚁后?你将她捉了来又能如何?那地下宫殿里成千上万的……”
“阿霜,你看那里。”白仪没有让她把话说完,只是手指一个方向让她去看。
这,这批蚍蜉竟在搬离?
惊喜满满,满得从眼眶里溢出来:“白公子,你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