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老师,果然是您。”
长友寸男看着自己的这个学生,宫崎健太郎的眼眸中有激动,也有尴尬,当然,还有几分尊敬之意。
这令他有些感慨,想起当年在神户大学的那段短暂的教官生涯。
三本次郎则是露出疑惑的表情,看向长友寸男。
“长友君?”
程千帆心中一紧,‘长友君’?
自己赌错了?
程千帆心中一叹,终究还是没有度过这道生死劫。
他准备坦然赴死。
不过,他抬起头,看向这位‘长友君’,却并没有从‘长友君’的神情中看到戒备和疑惑,此人似乎在感叹和回忆。
这是?
这个发现令程千帆暂时中止了自我了断的计划。
“宫崎,多年未见,你也已经成长为帝国的栋梁之才了,三本君对你是颇多夸赞。。”长友寸男微微颔首,“很不错!”
然后看向三本次郎,“我在神户大学当教官的时候,并没有用真实姓名,当时用的是友人牧野下次郎的身份。”
“原来如此。”三本次郎点点头。
“当时因我表现出对待神户大学的中国留学生的态度颇为亲近,很多学生心中不满,宫崎健太郎更是私下里喊我‘牧野严九郎’。”长友寸男冷哼一声,看着宫崎健太郎,“因为此事,这家伙还得了学校的处分。”
“宫崎当年不知老师的用意,鲁莽无状,向老师诚恳道歉。”程千帆露出一丝尴尬之意,赶紧说道。
“哈哈哈,校方处分的对。”三本次郎哈哈大笑,他看向宫崎健太郎,“为何是牧野严九郎?”
……
为何是牧野严九郎?
程千帆便露出讪讪的笑容,不说话,然后低着头看地板。
尽管他的内心中此时已经将多条线索成功的串起来了,心中对于此种内情也有了一定的猜测,但是,这毕竟是宫崎健太郎和‘牧野严九郎’之间的旧日‘秘事’,万一他的猜测错了,那就麻烦了。
这种情况下,一动不如一静,很显然,当日是宫崎健太郎对老师不尊敬,这是宫崎健太郎的‘糗事’,出于对面前的‘牧野老师’的尊重,他选择不说话,这并无可疑之处。
“我当时在神户大学当教官,因为我父亲的缘故,我对医学很喜欢,有时候会去学校医疗室兼职帮忙,学校里有一些中国留学生会去看病,我会特别关心和照顾这些中国人。”长友寸男说道。
他看了一眼宫崎健太郎,“这家伙便说我对待中国学生,四处传播说,我就像是那位藤野严九郎对待当年的留学生周樟寿一样,既如此,不如改名叫牧野严九郎算了。”长友寸男冷哼一声,说道。
“宫崎当年顽劣,请老师责罚。”程千帆露出赧然之意,鞠躬说道。
“好了,我没有责怪之意。”长友寸男摇摇头,“我从三本君这里了解到,你对支那人一直保持戒备之心,初心不改,很不错。”
“长友君此前只说宫崎当年与你起了个绰号,没想到背后竟然有这么一个故事。”三本次郎哈哈大笑,“当年长友君出于工作需要,不得不对支那学生虚与委蛇,宫崎当年对待支那人的态度自然是没错,现在看来,这样称得上是一出佳话了。”
“宫崎不敢当。”程千帆摇摇头,露出敬佩之意,“老师当年委曲求全,是我太愚钝顽劣了。”
“坐吧,宫崎君。”长友寸男看了宫崎健太郎一眼,说道。
“课长和老师在,我站着便是。”程千帆摇摇头。
两人皆是点点头,对于宫崎健太郎的态度很满意。
……
“当年我在神户大学当新生军事教官,只教导了你不足半月,便奉命调离了。”长友寸男说道,“严格说起来,我算不上是你的老师。”
“支那人有一句话,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程千帆表情郑重说道,“老师教导宫崎半月,自然是宫崎的老师。”
说这话的时候,程千帆心中略略一松。
虽然第一关惊险度过,但是,他既然在此作陪,万一‘牧野下次郎’提及当时校园的一些旧事,他必然难以接上话茬。
现在听闻‘牧野严九郎’当年只教导他不足半月,他心中稍稍安定。
……
“长友君,请。”三本次郎举杯说道。
三本次郎和长友寸男品酒闲谈,程千帆便在一旁倒酒侍奉。
这是真正意义的作陪。
此后,‘牧野严九郎’便没有再理会宫崎健太郎,这也让程千帆心中大喜。
做一個透明人,专司斟酒,这是目前情况下最好的情况了。
“长友君,听闻你和渡边向也大佐是帝国陆军大学的同学?”三本次郎同长友寸男碰杯,微笑问道。
“是的,渡边君是我在陆大的舍友。”长友寸男点点头,说道。
“好极了。”三本次郎爽朗一笑,“我正有些事情想要麻烦渡边大佐,只是同渡边大佐素来并无来往,还请长友君代为引荐一番。”
“三本君应该是为了此次无锡训练所的学员分配之事吧。”长友寸男微笑说道。
“噢?”三本次郎作出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