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棠的手指无意识地压着自己的包:“名片在那几个行李箱里,都搬下去了。”
男人没说什么,只是目光若有所思地扫过她的手。
昭棠飞快将手拿开,拽起他的手往外走:“我们走。”
路景越没说什么,任由她牵着手,经过胖中介身边时却冷不丁地停下来。抬手轻而易举就抽走了胖中介手里的合同。
胖中介反应过来正要说话,男人的手递到他面前:“笔。”
大概有的人天生自带上位者的气场,让人不自觉地就听其号令,胖中介对上路景越那双沉黑淡漠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就从口袋里掏出了笔,乖乖递到他的手上。
路景越接过,翻开合同看了看,找到处空白的地方,刷刷写下“路景越”三个字,并在后面留了一串电话号码。
昭棠:“……”
她撒谎是撒了个寂寞么?
路景越将笔连带合同一起还给胖中介,目光淡淡扫过沙发上的瘦中介,语气不屑:“我等着你来告我。”
路景越转头看向昭棠:“走吧。”
昭棠没说什么,垂着眼往外走,路景越走在她身后。
不知是不是出于女孩子天生的直觉,昭棠走到门边,又忽然回头看去。
这一眼,正好看见瘦中介红着眼,抄起电视柜上的花瓶往路景越脑袋砸去。
“小心!”
她下意识去拉路景越,路景越却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岿然不动,反手就拽住了瘦中介的手腕。
“啪——”
花瓶掉到地上。
路景越拽着瘦中介的手往后背一别,瘦中介整个人毫无招架之力,脸就被狠狠按到了墙上,发出一声惨叫。
路景越一手制着瘦中介,转头看向昭棠:“报警。”
昭棠还没反应过来,瘦中介就先破口大骂:“你他妈动手你还有脸报警!”
路景越扫了他一眼,笑得十分欠揍:“我这是正当防卫。”
他说着,长腿将脚下的花瓶碎片一踢,正好踢到瘦中介脚上。
胖中介和瘦中介这俩人也就是平常欺负欺负小姑娘,仗着女生在体力上处于弱势不敢跟男人动手,也不会有人真的费工夫去法院告他们,嘴贱地欺负人,逞口舌之快,万万没料到今天遇见硬茬,不仅先动手打人还比他们更不要脸,抓了把柄就号称正当防卫要报警。
胖中介连忙跑过来打圆场:“哥,你看,报警就不用了吧。这可是你先动手,这要报警也该是我们报警啊。”
“那你来报。”路景越抬了抬眼皮。
胖中介讪讪笑了笑。
打架没什么,但在客户家里打人,还闹到派出所,即使最后和解,也轻则扣工资,重则丢工作,说不定还会被整个中介行业拉黑。
胖中介想,他又没有动手,他凭什么被连累?
两个中介原本是一边的,但利益关头,分分钟起了内讧。
他走到瘦中介身边,推了推他:“喂,你赶紧道歉啊。”
瘦中介嘴里含着血唾沫,“呸”了一声:“我道个屁的欠!他把老子打了,老子还要道歉?哪儿来这么不要脸的人!”
昭棠听到“不要脸”三个字,没忍住,笑了一声,难得这种人还知道要脸。
路景越看向她,昭棠立刻敛笑,将视线无辜地挪向别处。
胖中介一着急,在瘦中介耳边狠狠警告:“你还想不想要工作了?你要不想要你就跟他去派出所,老子还要工作,老子可不想跟着你陪葬!”
胖中介说着作势要走,瘦中介咬了一口牙,恨恨道:“对不起!”
路景越手上一用力,将人扯过翻了一个面,让他面对着昭棠:“对她说。”
瘦中介额头上肿了个紫色的大包,一只眼睛也黑了,一张脸简直没法儿看。他又挣扎了两下,奈何路景越一只手把他制得死死的。
瘦中介不得不屈服于路景越的武力,看了眼昭棠,咬牙说了句:“对不起。”
昭棠转开脸挥了挥手:“让他走吧。”
路景越本来还打算说什么,但见昭棠多看一眼这人都不愿意,他也就没说什么,松了手。
瘦中介得到自由,和胖中介两人飞快地跑了。
昭棠看了眼地上的花瓶碎片,去阳台上取了笤帚过来,简单收拾了一下。这过程里,路景越就靠着门打电话,昭棠心里装着事,也没注意听他说了什么。
等她收拾好了,走到他身边,他已经打完电话,正垂眼看着她。
昭棠轻声说:“我们走吧。”
路景越站着没动。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空气有些沉静。
过了片刻,路景越低声问:“吓到了?”
昭棠顿了顿,轻轻摇了下头:“没有。”
路景越注视着她,没说什么。
昭棠往外走,他也没动,在她身后慢腾腾开口:“等等,先等个人。”
昭棠停下脚步:“等谁?”
路景越:“律师。”
昭棠:“……”
你还真要告啊?
她忍不住提醒他:“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啊。”
路景越掀了掀眼皮,反问:“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