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天总是有雨。
好像就是从秦惊鹊受伤开始,从那晚上便是潺潺细雨,下得不大,但是很冷。
阴雨绵绵,也掩盖不住丧尸敏锐的嗅觉,那天死的人太多了,晚上就有成片的丧尸围过来,秦惊鹊不能动,萧翎和灿灿带着人在外面阻击那些丧尸,到天亮了才把那些丧尸清理干净。
天微微亮。
湿哒哒的水珠顺着裤腿、衣角落在地板上。
“灿灿,你们先去休息吧。”走廊上,萧翎回头交代了同样狼狈的灿灿,他们身后跟着十几个异能者,这些异能者是这个小基地的,平日里外出去寻找物资或者抓其他的异能者,自从基地的老大死了后,他们回来就毫无芥蒂地跟了萧翎。
灿灿看萧翎脱掉湿透的上衣,露出漂亮的腹肌,一身轻松地往秦惊鹊养伤的房间里去。
又是这样,像是在宣示主权,可明明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灿灿的目光闪过一丝晦暗,等他回头招呼着众人的时候,又变得纯良无害。
没有灯的房间,窗门紧闭,小雨淅淅沥沥的声音被开门的声音掩盖了一瞬,床上的秦惊鹊马上从睡梦中醒来。
“吵到你了,抱歉。”
话是这样说,萧翎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抱歉,他身后拉着一个东西,拉到秦惊鹊的床边,秦惊鹊才看到是一个轮椅。
“天亮我们就离开这里吧,”萧翎的头发上还滴着水,清俊的眉眼带着湿气,他弯着腰俯身对秦惊鹊说:“坐在轮椅上,我推你。”
“是吗?”秦惊鹊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不咸不淡道:“要不要先谢谢你?”
“我不要你的谢谢,”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窗边天际渐亮,他回头说:“我要我们重新开始。”
又来了,秦惊鹊懒得理他,他也习惯了,转身看着窗外,他自顾自道:“这世界也没有那么糟嘛。”
一夜未眠,萧翎觉得自己还行,他把秦惊鹊抱起来放在轮椅上,推到卫生间里去洗漱又推出来,然后毫不避讳地在秦惊鹊面前换衣服。
秦惊鹊有腰伤动不了,只能偏过头不去看他,他却说:“清清,我们不该这么陌生的。”
秦惊鹊大多时候都很沉默,平静而沉默,很冷淡,萧翎偶尔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静水流深,他看不透。
越看不透,越着迷。
天亮,他推她出去,打开门就看见了蹲在门外面的苏若。
苏若这几天很萎靡,大概是知道自己犯了错,一连几天,他都是这样远远地守着秦惊鹊,像这样可怜巴巴的守在门口,已经有四五天了,秦惊鹊有意让他吃点苦头,就没管。
萧翎推着秦惊鹊路过,略带轻蔑的眼神扫过苏若,没说什么,但是这几天来他的拥蹩者变多,在走廊上,有人替他看不惯苏若,骂了一声,“看门狗!”
看门狗。
秦惊鹊顿住,她操控着轮椅转过身来,冷冷看了骂人的那个人一眼,然后对苏若说:“过来。”
苏若的眼里亮了一瞬,几乎是小跑过来,然后半屈身抱住轮椅上的秦惊鹊。
他不能说话,但抱秦惊鹊很紧,满足而又激动。
萧翎就站在一边,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从没有那一刻,觉得苏若如此碍眼过,从来不被放在眼里的人,也能如此刺眼。
真是……该死!
今天早上还真是热闹,洪厌把这一幕当成闹剧看,心想,每天都有作死的人呢,他的目光随着秦惊鹊移动,只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清醒的人了。
这位是路小姐差不多用命换来的人,竟然被骂看门狗,呵呵,真是无知者无畏。
饭后,启程去南方基地。
萧翎浩浩荡荡地带了几百个普通人一起上路,他天生就有领导的才能,几百个人被他安排得妥妥当当,遇到了丧尸也能很快地解决掉,这几天搜寻了很多物资放在姜晚的空间里,足够几百个人撑到南方基地。
在末世,食物和安全感他都能给这些人,所以才几天的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唯他马首是瞻。
除了灿灿和洪厌。
灿灿见不得萧翎给秦惊鹊献殷勤,但他表面上也不敢说什么,洪厌则是除了秦惊鹊以外的人他都不放在眼里。
傍晚,天气反常,下了雪。
起初是雨夹雪,后来就只是雪,鹅毛一样飘洒在天地间,不一会便在地上铺了一层。
路滑且冻,不得已,他们只能停了下来,姜晚拿出帐篷,让其他人搭建。
秦惊鹊坐在车里,看别人忙忙碌碌,苏若坐在她旁边,眼巴巴地看着那些雪。
他喜欢雪。
秦惊鹊靠在轮椅上看他,笑了笑,洪厌狗腿地凑过来,道:“看来路小姐很喜欢他。”
“洪厌,”秦惊鹊敛了笑容,“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吗?你真以为是我宽容大度?”
洪厌推了推眼镜,道:“我要是能猜到路小姐的心思,这世界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呵呵。”
秦惊鹊看着苏若,她招招手,苏若便听话地过来,她摸摸他的头,温柔道:“冷不冷?”
苏若摇摇头,他只穿了一件青色的卫衣,很单薄,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