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三年,金秋九月,大楚东南沿海的渔村中。
“阿瓷啊,这是刚赶海回来?”王大娘热情地问道。
“是啊,这不是赶上了落潮嘛,这几天的伙食有着落了。”阮瓷笑眯眯地答,颠了颠手里盛满海货的竹篓子。
“哎呦,可怜见的,自从你爹娘去后,留下你一个人,成日里只能吃这些不值钱的海货。”王大娘挽着竹篮,心疼地拍了拍阮瓷的手,眼角挤出了些细纹。
“可不是嘛,不如来婶子家拿些新鲜的菜蔬,婶子自个种的,新鲜着呢!”旁边戴着黑色头巾的姚婶说道。
阮瓷推辞道:“不用了姚婶子,家里菜园子还有一些呢,种些菜也不容易,您留着自个吃吧。”
倒不是阮瓷借故推脱,实在是她才来到这个世界三四天,她真的觉得顿顿海鲜的生活不要太美好。
果然古代文诚不欺我啊,天很清,海很蓝,不仅空气好,没有污染的海鲜更是绝了。
“唉,今年这年头可真是有些怪,前头是大旱,地里的粮食和菜就收了往年的六成,好不容易旱情过去了,这不,南边儿又发大水了,差点又淹到咱们这。
听说朝廷派了人来赈灾,我今儿去镇上赶集,好多官兵呢,看着像不知道在找些什么的样子,专是盯着来来往往的人瞧,真是玄乎极了。”王大娘边走边说着。
“可不是嘛!唉,谋个生计不容易啊。”姚婶子附和道。
阮瓷心中“咯噔”一下,又一时想不起是为什么,同王大娘和姚婶子道别后,阮瓷略吃力地拎着竹篓回到了自家的院子里。
经过了这几天的摸索,阮瓷大概明白过来,自己不是穿越,而是穿书了。
可是和众多穿书者不同的是,阮瓷穿进了一本她刚刚看完的历史小说。
这本书主要就是写男主许怀瑾的官场生涯,许怀瑾一生心怀天下,除了为祖辈延续荣光,更是为平头百姓做了不少实事,可惜最后的结局也极悲惨,为救百姓被奸人所害,死于非命,令人叹惋。
而原主这个渔村的小姑娘呢,根本就查无此人。
阮瓷心里一阵无语,看书的时候觉得挺爽,无cp的男主事业线嗨的一批,正为男主的死感到难过之时,却莫名其妙地穿了进来。
可是穿进来的阮瓷表示,她现在除了学习了一遍男主牛批之外,根本是两眼一抹黑啊!
好在阮瓷脑海中有原主残存的记忆,否则阮瓷真不知道如何生存。
值得一提的是,原主身世十分曲折,十一岁时养父阮德寿出海捕鱼葬身大海。
养母黄氏悲痛欲绝,五年多来一直缠绵病榻,一个月前黄氏弥留之际才把原主的身世全盘托出。
原来阮瓷并非阮氏夫妻亲生,而是在京郊捡来的,而她的真实身份,据阮父与黄氏推测,应是当朝阮太傅之女。
说起这位阮博瀚阮太傅,可谓是人如其名,学识渊博,才高八斗,不仅如此,身份更是煊赫,官拜太子之师。
其妻乃是威武大将军之嫡次女,当朝皇后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姊,阮博瀚也由此成为天子连襟,一家子清贵至极。
阮瓷实在没想到,原主身份如此之高。
阮瓷暗暗奇道,难不成阮姓在这朝代竟是个大姓么?捡个孩子都能捡到同姓阮的,要知道在现代她可极少遇见与自己同姓的人。
养母在临终前万般叮嘱,在她死后若寻得机会,务必去寻她亲生父母,唯有如此,才能护住原主。
阮瓷坐在院中细细思考,黄氏之虑不无道理,原主与阮瓷不仅同名同姓,样貌也一般无二,只因从小在渔村的风沙与烈日下长大,肌肤不如阮瓷白嫩细腻些。
毕竟阮瓷是在现代发达的护肤技术与精华水乳的滋润中长大。
随着原主越长越大,五官长开,身材抽条,褪去了婴儿肥的原主眉目如画,清冷却精致,说一句貌比娇花,沉鱼落雁也不为过。
当时村长的儿子,那个招猫逗狗,不学无术的混子便时常来招惹原主,原主还曾因为给养母求药,在镇上一不小心冲撞了县太爷。
就算是穿书来的阮瓷,至今也忘不了那位约莫四十多岁的县太爷色眯眯的眼神。如今她无父无母,孤身一人却空有美貌,处境更是危险。
一个孤弱女子,如何在陌生的异世生存呢?
在这以父为天,男权至上的时代,如何生存,如何保全自己,如何上京寻亲,京中的亲生父母又是否会认她,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让阮瓷感到头疼。
作为自立自强的二十一世纪独立女性阮瓷。
可耻地产生了抱大腿的想法。
若是能与男主大人这般的大人物有些交情,或许一切都会容易许多吧,至少,阮瓷现在十分担心的,她的小命还有婚事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作为现代人,包办婚姻已经让她难以接受了,更别说是强抢民女,阮瓷想,若是她真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