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走进黑暗的脉搏,
以便更好地预知光明。」
——《纪念朦胧与清晰的事物》阿多尼斯
李诗筝站在涌动的气流之中,约里的话伴随着细微的风传入她的耳畔。她站在那儿,目光毫无闪躲地直面着那眼眸深邃的东欧人,既有疑惑,也有坦然,但绝没有被点名道姓的惶恐。
直到时空的漩涡缓缓消散。
“天啊,李诗筝,他知道你的名字!”车在宪惊讶地道,“难道你‘蓝河最智慧的灵魂’这个名讳已经这么快传遍整个返生官的世界了吗?”
李诗筝摇头:“我不知道。”
她看了看张闻亭和汤匀:“这两个人有这么好说话吗?而且看样子,好像还和你们很熟。”
“第一,我和这俩货也只是见过,在蓝河想卖我一个面子的人太多了,我难道还一个个去交朋友?”
“第二,比起我,张闻亭和他们应该更熟吧,毕竟他们千方百计想拉拢他去给兰德普当私人保镖,威逼利诱软硬兼施都在所不辞。”
“第三,李诗筝你恐怕有麻烦了,他们才没那么好说话,他们离开是因为你。审判团的人知道你的名字,约里说你是兰德普感知到的‘指挥家’,虽然我也不太明白这是什么,但是兰德普那一帮疯子们八成早就盯上你了。”
“不光是审判团,或许还有陪审团。”张闻亭的眉头慢慢地皱紧了,“可......这到底是为什么?”
李诗筝见众人都用忧愁的目光盯着她,于是问:“兰德普,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兰德普全名希尔顿-兰德普,在来到蓝河成为返生官之前,他曾是意大利米兰赫赫有名的黑手党,死在他枪下的人有上百个,是当之无愧的西装暴徒。在来到蓝河之后,他并不安于成为遵循职责的返生官,而是想要违反这里的法则,构建属于自己的蓝河世界。在他领导的世界之中信奉实力为王,灵魂是牲畜一样的存在,而现有的所有返生官也要划分阶级。”
“我的天,那这里岂不会变成阶级社会?”挪亚惊叹,“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加入陪审团。”
“陪审团就很好吗?我看未必。”汤匀冷笑一声,“陪审团的主张是‘蓝河至上’,我们返生官就应该为了蓝河无怨无悔地引领灵魂,不管是干净的还是肮脏的都要善待,可有的人根本不值得善待!”
“无论哪一种政体,都有他们自己的野心。”车在宪道,“而且站队了就意味着要打架,像我这种弱得要命的人,实在是难以生存啊。”
“难道就没有一个调停组织吗?”李诗筝问。
“很难,夹在两股势力中间,既不讨好任何一方,又无法完全获得余下返生官们的信任,如果没有一个权威性的力量做依靠,是根本不可能的。”张闻亭说,“除非上次那个调停的蓝河之神再次出现,并且立下更加森严的法则。”
“但是这家伙就是个甩手掌柜!”车在宪愤愤不平地道,“谁知道祂什么时候才会再出现!”
“谁知道呢?说不定马上就出现了!”汤匀笑嘻嘻地朝挪亚伸出手,“我走累了!快点背我!”
挪亚忙不迭地低下身子,把她背在肩上。
这五个人和一匹马儿的奇妙组合在蓝河岸边继续行进着,张闻亭对李诗筝说:“要骑马吗?”
“不用,白天一直在骑,现在想走会儿路。”
车在宪倒是兴致勃勃:“你们都不骑马,我还想骑呢!想当年我也是骑马的一把好手!”
他说着,看了看那匹巨大的阿巴嘎黑马,“嗯,不错,不光是我的救命恩马,从外形上也很符合我这么狂野不羁有气质的首尔帅气欧巴。”
“诶,你可别......”挪亚刚想阻拦,却被肩膀上的汤匀捂住了嘴。
李诗筝和张闻亭相视一笑,都不说话。
车在宪却浑然不知,他抓着缰绳,整个人还没爬上马背,就被那黑马一脚踢飞了出去。
马儿不屑地打了个响鼻,踱步到李诗筝是身侧,对这不自量力的家伙怒目而视。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可怜的车在宪无疑会当场暴毙。
“阿一西——”车在宪狼狈地从三米远的地方站起来,一眨眼的功夫瞬移到张闻亭身边,靠着他的肩膀喘气,“这马怎么这么烈啊?”
张闻亭敛起笑容:“它认主,只认李诗筝。”
“你怎么不早和我说?”车在宪埋怨。
汤匀:“我故意的,车车。”
一行人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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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车在宪的到来,队伍里比之前更热闹了。汤匀尤其高兴,虽然嘴上不说,但闲话比之前多了几倍。在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天中,燃烧的蓝河都显得不那么凝重,这一夜过去了。
“来来来,打个赌,这次白昼我们会出现在哪儿。”车在宪道,“我先赌,阳光沙滩排球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