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驶进旧城区,途径市特殊教育学校紧闭的大门,又从早已打烊的便民菜场外驶过,终于在暗夜中停在了一处住宅大院外。
被钞能力打点妥当的保安领着陈默走进小区,又帮她刷开某栋住宅的单元门。走进去的时候,陈默抬头朝六楼看了眼,窗户里头漆黑一片。
现在是凌晨一点半,他大概早就睡了。
陈默上楼,用力按响了602的门铃。
响了几分钟,不见有人来开门,就在陈默准备捏着拳头开始敲门时,门突然开了。
只是打开了一条小缝,门里还挂着没有摘下的防盗链,高歌站在黑暗里,整个人带着些许轻飘飘的醉意,正垂眼看着她。
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大半藏在阴影里,过道上的灯光透过门缝照在他带着醉色的鼻尖上,高歌下意识眯起狭长的眼睛,试图躲避屋外的亮光。
陈默盯着门里的人,摆出极其官方的笑容:“你喝酒了?”
高歌单手飞速用手语说:睡前喝了点。
他的另一只手依旧死死握着门内的把手,指关节用力凸起,那架势,就像在防贼一样。
有什么事?他继续比划着问,微微泛红的脸上是努力摆出的冷漠。
“有点事,想请你帮个忙。”
就像两人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陈默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外面太冷了,我可以进来说吗?”
高歌迟疑了几秒,放下防盗链。
***
进屋后,他匆匆打开沙发边的落地灯,示意她坐在那。陈默脱掉外套刚刚坐下,他又递上了一杯热水。
你怎么进来的?他比划着问。
陈默捧着水杯,感受着温度从杯壁传到指腹再涌入身体,轻描淡写地对他说:“我告诉小区保安我是你的上司,听说你这两天生病卧床不起,过来探望。”
高歌微微蹙眉,他发现她扯起谎来居然面不改色,而且,哪里有半夜探病的,鬼才信。
陈默话锋一转,直奔主题:“我最近遇上点状况,司机和保镖都不在身边,想雇你暂时顶替一下。”
或许是潜意识里认为他们二人并不熟。先前陈默想说的是“想请你帮个忙”,但最后不知怎么就变成了“雇你暂时顶替”。
说完她觉得,与他开诚布公,保持距离,正合适。
高歌愣了一下,没想到陈默真的有事找他,心里顿时轻快了不少。抬眼却见她正紧盯着他等待回答,马克杯的小耳朵被她用力攥在手里,仿佛他不答应,下一秒她就会把整杯烫水泼在他的脸上。
高歌稍作思考,决定还是谨慎些,于是在沙发对面的椅子里坐下,抬手问:方便知道,你遇上什么事了?
陈默便把最近发生的怪事简明扼要地告诉了他。
高歌听着,脸上的表情由平静转为紧张和疑惑,最后又变为愕然。他呆呆看着陈默,好半天都没有反应。
陈默见状,伸手在他眼前“啪”地打了个响指。
“事情就是这样,高老师,你要帮我吗?”
高歌的心似乎被她狠狠扯动了一下,他突然莫名有点享受从她口中叫出的这声“高老师”,在残留的酒精作用下甚至有一点点飘飘然。
“忘了你是个严谨认真的人,那,接下来我们聊聊工作内容。”
陈默冷淡地笑了一下,说道:“工期从即刻开始,到正月初七结束,一共十一天,期间你要履行保镖和司机的职责,时刻跟在我的身边,当然,我的人身安全不能有丝毫闪失,否则,扣钱,严重的话,你还需要赔偿。”
高歌正要抬手询问,却被陈默无视。
她继续:“还有薪酬待遇,就按我原先雇佣保镖的标准,日薪一千,因为还需要你来开车,又是春节期间,所以给你加到两千,如果圆满完成工作,我会在正月初七晚上向你支付两万两千元的酬劳。”
高歌听着她伶牙俐齿的一通说,脑子有点发懵,始终没机会插话。
“怎么样,这个报酬还满意吗?”
陈默笑着结束了她所有的阐述,静静看着他,等待他“肯定”的答复。
高歌却轻轻摇了一下头。
靠。
陈默心头顿时涌上一阵失落,她眯起眼睛,有点尴尬地咧嘴讪笑了一下:“不满意报酬么?还是说,你不想帮我?”
高歌摇头:我愿意帮你,但不要钱。
哈?
陈默抽抽嘴角,老天爷,这个人未免也太傻了吧。
“那怎么好意思啊。”她假意客套地对他笑了笑,“就这么说定了,你帮我忙,我付你钱。”
高歌却很执着地再次表示:帮忙是我自愿的,不要钱。
他不要钱?那他要什么?
陈默上下打量着以清高姿态坐在跟前的高歌,勾起嘴角讪讪说:“啊,你不会是想让我用别的